“呵呵……免了……”老者摆了摆手，唏嘘道：“如果连我这样的都能被称为王爷，那洛北至少有一半人都是王爷了……”

怎么说老者都是皇室后裔，孟绥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加之要打听的事太过惹眼，老者很快就猜到了孟绥的身份，但并未揭穿。

孟绥深知自己再待下去势必要暴露身份，斟酌之下还是觉得早些出城为妙，不曾想刚要留下银子走人，却闻老者道：“城内无粮，山中无兵……”

“老伯……您……”

“呵呵……你是为粮食而来吧？”见孟绥一时愣在了原地，老者提起案头茶壶借倒茶的机会凑近孟绥道：“粮食皆在城外北山……”

孟绥虎目微怔，思忖须臾，端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低语道：“老人家，您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平西好汉……”

“为何不报官呢？”

“呵呵……老朽并非保守派……”

老者显然是把孟绥当做了山匪，但并无报官之意，孟绥轻敲桌案以示感谢，思索之下还是撂了句黑话道：“老伯，夜路好走吗？”

“不好走，夜里小鬼多……”

“万余阴兵也叫多？”孟绥摸索着手中茶盏，似笑非笑：“老伯，难不成此处直通阎罗殿？”

老者仔细琢磨了一番孟绥的话，似自语，又似提醒道：“若能悄无声息抓了小鬼，自然不会惊动阎罗殿了，可要抓万余小鬼没有天兵天将怕是难呐？”

“多谢老伯提点……”

“客气了……”

孟绥带回去的消息属实把狄康吓得不轻，若洛北城中屯有重兵，即便攻下山城，怕也难以运走粮草，山城距洛北城不足十里，要做到悄无声息绝非易事。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弄不到粮草不光会失去二十万莽骑的辖制权，不出一个月望雪与飘雪两地便会断粮，入境难民非得生出事来不可，到时候屠桓势必要成为众矢之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毁了这座兵城，可洛北城中少说也有四五十万人，按老者所说来推断，城中至少也有二十余万都统卫，自己只有两万轻骑，先不说能不能攻下洛北城了，一旦走露了风声，那就是灭顶之祸。

无论如何摸清山城的情况后才能做出相应的部署，狄康实不敢大意，扭头看向孟绥沉声道：“孟千总，你带一队人马潜入北山，务必摸清山中地形，最好能搞清粮草储备数量和具体存放位置……”

“诺！”

孟绥带人走出不到二里地便被数千难民给拦住了去路，领头的老头开言便是一句：“敢问哪位是狄康将军呢……”

“狄……狄将军，老伯，您……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