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说是金吾卫季将军亲自向官家请示,连带苏奉也一并流放到谅州。至于其中缘由,我也不得而知了。”青誉说道。
“原来如此,”傅有余知晓了其中的缘由,心情也轻松了下来,“若是如此,傅某已无所求,今日情况不明,贸贸然上门,倒是白白叨扰青大人了。”
如今他傅家承了季大人诸多恩情,倒是不知如何才可回报一二了。
也不知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帮忙,大抵是为了整顿朝纲吧,傅有余想。
青誉:“嗳,傅老弟何必如此客套,你救了犬子,便是犬子的恩人,青某本就欠着傅老弟天大的人情。”
若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跟你说,你于他有恩,可不是让你以恩人自居的,而是提醒你不要得寸进尺、毫无边界感。
你越有分寸,把握好尺度,别人才会越承你的情。
这是傅有余的处事哲学。
他混迹坊肆,自然是世故圆滑的人精,“青大人无需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不欠傅家什么,如今傅某心中所求已解决,这便不打扰大人了。”
傅有余说着,便站了起来,打算回去告诉甘氏这一好消息。
“傅老弟稍作一会儿,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你头一回登门,眼下饭点已到,内子吩咐青某,务必留你吃个便饭才行。”青誉说道。
傅有余面露难色,“这......”
“快坐,你还未说,为何要将林肃州调离长安呢?”
傅有余无法,只得坐了回去。
“不瞒大人说,林肃州原与小女定过亲,只不过他后来退亲另娶了苏奉之女。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亲不是结怨,可那林肃州与梁氏竟妄想纳小女为妾,并且几次三番对小女言语不端,小女一向端庄守礼,实在不堪其扰。”
“也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虽说平日对小女约束甚严,她身边也跟着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女使,可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小女在东市开了个珠绣铺,为着她的名声与安全,是以傅某今日才舔着脸登门,想从源头彻底解决此事。”
“今日所作所为,皆出于傅某的私心,实感无奈又羞愧。”
自家女儿被退亲以及在东市开铺子的事,熟人之间人尽皆知,是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没提昨晚予儿被林肃州拦马车的事。
青誉这才得知傅有余今日上门求助,竟是因为想给女儿讨个公道,皆出于拳拳父爱,并不打算借机讨要什么好处。
为人父者,便是出于私心,为自家儿女谋划再多,这也无可厚非。
况且傅有余并没有直接求他断了林肃州的仕途,只是想将他外放而已,且照林肃州的情况,他原本十有八九也是要外放的。
敬妻爱子,有分寸,这是今日青誉对傅有余的评价。
“傅老弟一片慈心,叫青某刮目相看。”青誉十分诚恳地说道。
青誉与傅有余又在书房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又一起用了午饭,才让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