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初高中之后,紧接着便是鹿鸣宴、琼林宴、探花宴,曲江游玩,大雁塔题词,一场接一场的宴会。
傅家的地位随着傅明初的高中水涨船高,傅有余和甘氏忙得不可开交,接待上门恭贺的、攀亲的、想要结交结亲的,谢师礼、同窗仪,傅家上下都忙成了一锅粥。
傅明予兼顾着绣铺和珠绣铺的事情,同样忙得分身乏术,她与季年的婚期定在了七月末,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傅家绣铺和珠绣铺在长安经营这么久,本已有了些小名气,如今因着傅明初,生意好了几倍不止,定制的单子都排到了八九个月后。
当初用傅明初的字画做成的刺绣也身价倍增,傅明予不想让胞弟的字画泛滥成灾,于是毅然决然断供。
不少文人学子来绣铺找傅明初的字画刺绣,却被告知已不再供货,于是只能悻悻而去,那些以往买到傅明初字画刺绣的,俱都庆幸万分。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傅明予将朱娘子提成了珠绣铺的总管娘子,将现有的绣娘分成了头面组、衣饰组和定制组,又从熟手绣娘中提了三个管事娘子,大家有分工也有合作,各司其职又暗暗较着劲。
为了约束和激励绣娘们,傅明予还制定了店规,除了要遵守的条条框框和罚则,傅明予还将每个月的盈余拿了二成出来作为奖励,这一举动叫绣娘们欢欣鼓舞,真正将自己当成了珠绣铺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每日卯足了劲儿,就盼铺子生意兴隆,她们拿到的钱也更多。
因为傅明予出手阔绰、管理有方,背后又靠着金吾卫这棵大树,不少想学刺绣、或家境困难的女子,都将能入珠绣铺当成自己的目标,此后,傅明予每开一家分店,都能立刻聘足绣娘,颇有些一呼百应、追随着甚众的势头。
这一日,傅明予正在珠绣铺忙着,含霜上了楼,道,“娘子,青夫人带着青六娘子来了,说想见您呢,您可要下去看看?”
傅明予正在做要送给季年的绣品,“好,你将她们带到二楼,上茶果,我一会儿就下去。”
季年怕她做久了刺绣伤眼伤身,若是不忙,他成天待在绣铺盯着她,是以傅明予总是趁他不在便加紧做刺绣,他在的时候就盘账、点货,或者描花样。
今日傅明予着了一身金粉团窠纹高腰襦裙,发髻上戴着一整套独一无二的珠绣蝶戏花头面,整个人珠光宝气,明艳娇俏。
青夫人眼前一亮,啧啧叹道:“傅娘子真真是国色天香,每一次见你,我都觉得你又变漂亮了,看着便心喜。”
青婕也被傅明予惊艳到了,“傅娘子原就漂亮了,怎的还能一日比一日光彩照人的?”
没见过傅明予和傅明初之前,她只以为他们商户定然是满身铜臭和功利的,可真见着了人,才惊觉自己有多狭隘,傅明予清丽无双,傅明初光风霁月,便是傅有余和甘氏,也都爽朗端方,亲和有加。
青婕头一次见着半分龃龉也无的人家,便是傅家的下人和绣娘,精神风貌瞧着都与别处不同。
“明予给夫人请安了,”傅明予行了万福礼,笑道,“多谢夫人与六娘子抬爱明予,二位今儿个怎的有空过来了?”
“这不眼看天气就要热起来了,婕儿闹着要来你这置办些头面和衣服呢,”青夫人随傅明予坐下,“她如今指定要你们傅家的,别家的她都看不上。”
“那也确实是傅娘子家的东西精美嘛,”青婕挽着青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如今长安城的娘子,哪个没有一两件傅家珠绣铺的饰品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