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进入福宁殿,见官家正在批阅奏折,轻手蹑脚的走过去,悄声禀告:“官家,安郡王在殿外,说是想跟您话家常。老奴见他神色有异,可能是有事想和您说。”
仁宗把毛笔放在了笔搁上,不解的问道:“今日长乐郡主进宫,我赏也赏了,崔容时的恩赐也给了,他还能有什么事,你可知他进宫后发生了什么?”
刘公公把腰低的更深了,小心的说:“我见安郡王神情不对,就多嘴的问了一下殿内值班的人,听闻他是去了御花园,当时太子、二皇子、大公主和长乐郡主、崔翰林都在,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得细问问郡王。”
仁宗一听,肯定是儿女官司,太子和二皇子不和的传言已有多时,叹了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安郡王蔫头耷脑的进殿,跪下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
“怎么像霜打的茄子呢,发生了什么,跟朕说说。”
“皇兄,臣弟觉得自己年纪一把,一事无成,连累子女在外面也抬不起头,您能不能给我个官职,让我有点实权。”
仁宗每次和安郡王说话都有种气短的感觉,说他无理取闹吧他还不犯大错误,说他打小算盘吧他还能直言不讳,这种不痛不痒但总让你难受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满朝也就这个弟弟敢这么说话。
“你要钱还是要东西就直说,官职算了吧,哪个官职可以天天不干活只喝茶水,给你实权还让不让底下的官员活了。”
安郡王索性坐地上了,“不瞒您说,今天晚晴进宫我就想去看看她,结果在御花园见到二皇子和大公主对她的行礼挑三拣四的,我那二侄子还提了前朝状元满门抄斩什么的,把俩个孩子吓得魂不守舍,诶呀,具体我也学不上来,太子也在,不行您问他。都是自家亲戚,要是正经场合也就算了,私下见面回回都给晚晴难看,无非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得力,没让人家看的上。”
仁宗心想满朝文武要是有人像自己这个倒霉弟弟一样奏报事情,估计早被他打出去了,该说的没说清楚,不该说的又牢骚满腹。
“前朝的状元可是祸乱朝纲那个?与容时有什么关系啊。”
“这您就难为我了,我连是谁都不知道,只不过二皇子说有他引荐可以少走弯路,还能拜官入相啥的。我也当过三十年皇子,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个权力。”
“哼,你要是敢盗官欺爵,我早就把你关进养蜂夹道了,还容你在这胡咧咧!”
安郡王缩了缩脖子,又细思量皇兄说的是我而不是朕,看来是没生气。
“皇兄你以前老说我出门不带脑子,不带也挺好,有啥事还有哥哥护佑,落得个清净。今日之事我就想跟你说道说道,自己孩子也就算了,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指不定怎么揣摩呢。况且作为皇家子弟,还是得谨言慎行,您看我从来都不惹事有权有势的人,摆不平的麻烦都是绕道走,我惹的都是能惹的人。”
仁宗也是头一次见人把欺软怕硬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没能耐似的。但仔细想想,这个怨种弟弟有一点说的对,要是放任大公主和二皇子不管,伤了朝臣的心,日后再处理也是拔起萝卜连带泥,麻烦的很。二皇子手已经伸到兵部和礼部了,连太子都要退一射之地,确实是要狠狠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