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虽然听不见卫罗烟和她的本命契约兽的话,但本能感觉卫罗烟能在秘境里活到现在想必是知道什么。
毕竟其他被卷进来的子弟大多出身不凡,身怀各种保命法器,而卫罗烟一个被流放的废物却能带着一只这么强大,闻所未闻的法兽,怕是早已得到什么机缘。
陈姑娘想的好,跟着卫罗烟说不定能找个好机会劫机缘,她下意识的认为卫罗烟是一个完全废掉的废物,根本不觉得她能够契约什么法兽,怕是和那头法兽有什么交易才被庇护至今。
难道这秘境的某些地方,某些东西需要修为在什么品阶以下才可进入,才有可能拿到手?
很多大能留下的秘境都有这么一些用以限制的规矩,若是这样就好说了。
与她这个陈家宗女候选人合作,岂不比与这个逐出卫氏管辖区的废物合作更稳妥?
陈姑娘打定主意装昏迷,打算伺机行动。
谁知卫罗烟在金乌的催促下给自己贴了急行符,陈姑娘终是忍不住出了个声,示意自己醒了。
麻蛋,这是把自己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死狗拖了吧?
陈姑娘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卫罗烟:“……”埋头继续走。
她还没有想好杀还是不杀,所以并不想理会。
但是陈姑娘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了,她恼怒的奋力挣扎,“佩佩!”两声吐出刚才不小心吃进嘴巴里的尘土:“你要怎样才放了我,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卫罗烟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倒,怎经得起她这么结结实实的胡乱挣扎?
毫无防备之下,被陈姑娘差点带倒。
她猛地回头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姑娘,她的头巾早就掉了,露出一头油光发亮的长发,就像腌过的海带一样可以原地炒上一盘了。
卫罗烟:“……!”
突然就很想吐。
陈姑娘已经把卫罗烟的神情尽收眼底,气急攻心眼前发黑,狠狠地闭了闭眼。
“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你说,说出来我向你道歉!就算我真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把我这般侮辱,也该消气吧!”
卫罗烟有些恍惚地看着脏兮兮的陈姑娘,想着那一日自己满身泥土被一群奴者压在地上的时候是否也如同陈姑娘一般狼狈?
啊,想想就很尴尬。
想要找个安静的墙角种蘑菇……
目光移动,落在鬂角垂落的红色发丝上,头发在暖色的灯光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模糊间似乎再一次看到了卫瑙那金光灿灿,几乎要与太阳比一比谁更亮的华服。
卫罗烟有些不太明白,卫瑙在看着这么狼狈的自己时,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她探究的目光重新放在陈姑娘的身上,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人生大事。
陈姑娘狠狠地咬住一口银牙,恨得几乎要把牙龈咬出血来。
“卫罗烟!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
陈姑娘狠狠地顿住,惊恐的看着扑面而来的火焰:“不要!!!”
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到底又哪里惹到了她?
卫罗烟黝黑的眼底映照着赤红色的火焰,火焰中掺杂着不起眼的一缕金色。
那一声连名带姓的“卫罗烟”如同当头一棒!
张家兄长帮了她不止一次,她不能恩将仇报,但除了他之外,不该有任何人再想起这个名字!
她是华烟,只能是华烟!
前宗女卫罗烟——已经死了!
火舌舔舐着陈姑娘的衣服、头发,在她惊恐的尖叫声中如同海浪涌起,一瞬间把她吞没。
第一次亲手杀人的卫罗烟感觉手脚有些发软,似乎连牙齿都失去了咬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