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的清冷疏离和艳红的炽热张扬相撞，何尝不是世间一道绝佳美景，那是唯他一个人可窥见的美景。

虚弱的寒江雪是一捧碎雪，是秋日午间散于草间的晨霜，太易碎了，那段时日他甚至不敢轻易去扶抱他，睁眼时的霜雪眉目在闭眼后直余病弱。

大红锦被里的他会衬得很有气色，包裹在如火的艳丽里，墨清池也会心安。

——

“寒大宫主如今总算有空能见在下了，”为人推上一杯养身子的茶，赢照不动声色观察起对方身子，淡淡看后，他扶额笑了，“怎的那只龙崽子没跟着你？”

宝贝珠子一般将人看的死死的，唯独这次放心人过来与他单独相处，赢照可不认为是那条爱吃醋又小心眼龙突然就转了性子，可这方圆的确没有那条龙的气息。

反倒是他这位友人身上……

“将我抱来你门口后，他便走了。”寒江雪语出惊人他却是稀松平常的语气，丝毫不管对面赢照是何反应。

茶水还端在手中，要饮未饮，赢照却是连声呛咳，平息过后，他别过眼，脸上神色难以言喻，“那寒大宫主如今前来所为何事？”

寒江雪衣领处的红痕，身上旁人气息，就连衣袖堆叠的腕间也是……这些无一不在警告他，这人的归属，那条龙在暗中表露他的霸道。

“我想知道后事如何。”

那日清醒后，他再未见过旁人，凡事都是墨清池亲力亲为，今日，算是头一回见了除他之外的其他人。

二百像是受惊过度了，又像是……

总之，那只小白团子没有在他面前晃了，像是突然失踪了，他如何也联系不到它，消息闭塞，与外界中断，他如今对那些他插手之事一概不知。

“后事？”赢照哼笑一声，撑头斜斜远望，“后事不就是墨清池大杀四方为你鸣不平，弄的人心惶惶，腥风血雨的。”

赢照那时也赶到了，去时天地呜鸣，墨色浓稠翻涌天际，金光广场直接被弄成血光广场，真是狂风大作，一片血腥。

身为医者的他什么残忍场面没见过，甚至在看见活剥人皮时他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情况允许他还会下意识欣赏一番。

血腥味弥漫鼻间他早已习惯，可在那日血腥直冲过来将他掩埋，他仍是捂袖干呕，见不得地上那一团团正在蠕动，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的东西。

知道结果，听到那些，寒江雪掩于袖间的手仍是指骨发白，“你知道我想知晓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知道哪些？”赢照打起马虎眼，有点逗人的意思，他笑说，“知道那些人的下场？知道那条龙受伤与否？还是知道那些恶龙的后续？”

“——亦或是，你还是企图让那条龙飞升？”身子前倾态势停了，贴上冰冷的桌面，赢照脸上调笑的神情退却几分，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