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尤笑着说：“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吗？你们看到的完美，只不过是我在背后血泪般努力的成果。这世界没有完美女性，只有努力的女性。”

记者又问：“章阙女士已经承认了您是她的未来儿媳，是尹施先生私下求婚了吗？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叶尤看向身旁的背景板尹施，直接把难题丢给了他：“这就要问尹先生什么时候求婚了，我都OK，准备好了。”

尹施自我调侃说：“你们记者嘴巴这么刁钻，如果我被分手了，要找你们索赔一个叶尤的。”

记者们哈哈大笑。

黎朝阳望着不远处的人堆，整个人还在懵逼中，就听见章阙低声对她说：“小黎，你看见了吧？你从这件事里，明白了什么？”

黎朝阳不懂章阙的意思。

章阙直接点明了说：“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你的固执和阴暗，蒙蔽了你自身的聪睿。承认一个人比你优秀，这并不丢人。但你把时间浪费在报复一个人身上，这就很蠢，并且丢人。”

黎朝阳再蠢，也明白了章阙的意思。

章阙又说：“你去告诉叶顾，让他不要再想什么法子去破坏这俩孩子的姻缘。他们会结婚，而我会尽力保护她们。”

黎朝阳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开：“您……您一直知道？您并不讨厌叶尤？留我在身边，只是为了确认我手里有没有实质性能伤害叶尤的证据？”

章阙的声音依旧温柔：“你并不差，只是恰好碰见了一个比你优秀的对手。”

章阙对黎朝阳没有重言重语的苛责。

可她这番话，比那些难听的言语，更侮辱黎朝阳。

直至此刻黎朝阳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不仅没能掌控章阙，反而被她抓在掌心玩弄。

她就像一个小丑。

黎朝阳的喉咙仿佛被刀子卡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红着一双眼睛望着章阙，愤恨呼之欲出。

章阙又说：“不用这样看我，以你的能力，无法报复我。我若是你，就会尽快忘记这件事，恪守职责，老实工作。趁叶尤还没注意到你，赶紧走吧。”

黎朝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巴印办公大楼的。

现下已经是冬天，她穿了一条长裙。

冷风裹在她一双小腿上，钻进她骨头缝里。

寒风就像是一把冷刀，一刀又一刀砍在她的骨头上。耳畔响起章阙那番话，她真恨不得跳进河里，失去意识，一了百了。

她本就是一个好强的人，因为无法忍受叶尤带给自己的碾压和屈辱，才攀上章阙这根高枝去试图碾压叶尤。

可她没想到，这哪里是自己的高枝，而是叶尤的保护伞！

就在她杵在寒风中发呆时，一辆车开了过来。

车窗降下，里面露出叶顾的半张侧颜，他说：“上车。”

黎朝阳没想到章阙会玩弄她，也没想到这时候叶顾会出现在这里。

等上了车，叶顾递给她一张毛毯，让她盖住自己那双裸露的腿。

黎朝阳从他手里接过毛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连你也在利用我？你早知道我会利用斐舟，去攀章阙？”

叶顾说：“利用这个词说重了。你太高估自己了。”

黎朝阳扭过头，红着眼睛看他：“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却依旧得不到你一点怜悯是吗？”

叶顾摇头，低声说：“字面意思。纠正一下，”

他声音顿了一下，才又道：“你是在为自己做事，并不是为我做事。你因为在我这里受到挫折，对叶尤产生怨恨，故此想报复她，这都是你为了自己，而非为了我。”

黎朝阳冷笑一声：“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小丑吗？”

“抬举自己了。”叶顾没有看她一眼，说：“什么也不是。你到了这个地步，不报复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你现在的目标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想帮帮你。”

黎朝阳压制着内心的歇斯底里，吼道：“帮我？叶顾，你知道你说的话多伤人吗？你怎么帮我！”

叶顾说：“我可以引荐你和尹季认识。”

黎朝阳在章阙这里吃了亏，怎么可能再去找尹季？万一那又是个把她当猴耍的人呢？

她斗不过这些狡猾的狐狸，还不如选择就此放弃。

叶顾又道：“你放心。尹季和章阙不同，他会和你统一战线。一旦叶尤和尹施结婚，那么尹季将会孤立无援，不仅会失去儿子，也会失去老婆。他会愿意和你站在一起，给你资源。”

黎朝阳此时的情绪让她的思维都变得不清不楚。

她皱眉望着叶顾：“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我又凭什么还要帮助你？叶顾，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我是喜欢你，但还没到明知道你侮辱了我，我还要心甘情愿帮助你的程度。”

叶顾用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轻薄的手机，低声又说：“搭上尹季这条线，你的资源会从此上一个阶梯。而你要做的，是替尹季解忧，拆散尹施和叶尤。这对你而言，不是坏事啊。黎朝阳，你曾经挤破头想拓展人脉，现在有一个顶级富豪的人脉放在你跟前，怎么，不想要吗？你的脑子已经在一次次打击中，变成了不中用的海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