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鱼贯而入，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手上还提着礼，团团将师傅包围住，青年人被挤到了一边也不说什么，他本身就是木讷，跟着师傅的三十年，沉默木讷刻苦成了他的标签，家里的其他学生，从大到小都不待见他。

老人清了清喉咙，边上立刻递过来一杯水，看了看谄媚的六徒弟，轻笑了一声避开了递过来的水杯。

“我就说一遍，从现在起，我退休了，我也不教你们了，你们爱去哪去哪，我身边只留一个人……”

“我啊师傅，我最会照顾人了，你忘了之前我还给小十一换过尿布的，然后我还给你拔过针你还记得吗？”

“师傅，你一个人多无聊啊，我会逗乐啊，我也会照顾人这些东西学学就会了，这天生的幽默可是谁都学不会的！”

……每个人都在热烈推销自己，这个时候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货物的价值是自己给的，老白没有见过有人会把自己比喻成货物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靠在病房的墙上，老白无声的笑了笑，下一秒就被Q到了。

“老大跟着我就行，你们都走吧，这些个年已经教你们够多了，怎么的都有成家立业的本事了，白潭我该教的都教了，你们会不会有没有本事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就算是像老二一样赚了大钱了，也跟我没有关系。”

“师傅，你偏心啊！为什么留着老大，我们也跟了你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念想吗？要我说师傅，你就别闹脾气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咱回家吧，家里我给您熬了大骨汤，您吃了补补身子。”

“你们是当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把算计放在技艺上面，你们就已经失败了，我教不了你们了，都走吧，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现在说的半开的状态，对你们好对我也好，就最后留点好印象，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表示不是那样的，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稍微寒暄了一下就往外走，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来。老人招呼墙根处的青年人走到近前坐下，抓过青年人的手，叹了口气。

“会不会觉得我太不近人情？钱本身就是每个人的追求，我说的是有些清高。”

“没有，用喜爱去做的东西，比有目的去做的东西要好，感情上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做不出来，白潭虽然难，但如果之前好好学的话，是可以做出来的大概得。艺术是用情感灌溉的，不是单一的拉胚烧制，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做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是个烧窑的人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