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难产去世后,杨草树一直都是在乡下跟姥姥姥爷生活的,一开始还行,跟着村里的小孩上下爬,村里的婶子也挺喜欢她的,带着买点牛奶果子,也会拿一些让家里小孩送过去,到了时间,姥姥姥爷将她送到了县里的学校,大巴接送下学。
但是刚上到高中的时候,姥姥姥爷的身体突然不好了,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病,县里的大夫只说,现在治已经来不及了,要么就在医院住院待着,要么就回家琢磨之后的事,县里的大夫说话不好听,但是句句属实,说要没了,基本就是想让他们不要多浪费钱了。
可能上大医院还有希望什么的,但是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姥爷也说不用治了,能活多久就多久,杨草树着急啊,但是家里没钱她是知道的,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姥姥姥爷身体愈渐往下,不到一年就已经不能下床走动了。
杨草树很孝顺,上学之前,将早饭午饭都做好了,放在床边上的桌子上,晚上放学开着电瓶车回来,再做晚饭,每天睡觉之前还给两位老人擦身子,换尿不湿换床单洗床单,日以继夜,就连下大雨都往家里冲,身上被淋的冰凉凉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衣服去做完饭。
姥姥姥爷没熬到那年的春节,一前一后的走了,村里的人知道他家艰难,各家出了点钱,将两位老人送去火花,还在后面的坟地里给砌了一个阴宅,杨草树穿着白衣头上顶着白布,挨家给长辈磕头,说恩情一定会报的,她赚钱一定会还这个钱的。
村里的邻里忙拉她,好些个看着她长大的婶子都抹眼泪,直说这丫头以后可怎么办啊,家里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是一个回村的姑娘说话了,说现在杨草树还未成年,抚养人都死了,那指定是要她的另一位血亲抚养到成年的。
再一问,杨草树的那位爸爸,居然从出生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给过,那指定要去让他抚养,还要把之前的抚养费给吐出来,一顿报警操作,邻里将两个来的警员围着,七嘴八舌说着杨草树一家的不容易,两位警员很无奈啊,这都不是自己解决的问题。
但是看这个带着白布,眼睛红肿的小姑娘,年长的警员叹了口气,还是给人带到警局去了,这边的民政局就在公安局边上,领过去一顿问,问清楚是需要打官司的,又打了个电话去给自己相熟的法院里的人问。
“小丫头,打官司吧,说是这个官司百分之百能打赢,打赢之后人家给诉讼费和律师费什么的,你不用顾忌,要不你现在高中,也没个经济来源,干耗着也不行啊。”
杨草树手心都是汗,法院……她只知道犯法的人才会去法院,她没有去过,路过都没有路过过,但是这个叔叔说的也对,自己现在是指定不行的,没有钱,连学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