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轩一反常态的冷静,不同于之前得知昙篾蛊毒,心血翻涌着不停的咳喘。现下他就这么坐着,薄唇轻勾,面色和煦。
姬子瑜倒吸一口冷气:“你想干嘛?”
姬玉轩摇了摇头:“不干嘛。”
他摸着折子的纹路,问道:“兄长觉得,那小厮所言,当真可信?”
姬子瑜一愣,随即转身找位置落座,避开了姬玉轩的目光。
他摸了摸鼻子,支吾了半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小厮的话语确实荒谬,说什么这昙篾并非谁都能制得,此毒形成,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还说什么,熙熙身上的这只蛊,尤为难破,五国鼎立不倒,此蛊不解。
原先他也觉得扯淡,区区蛊虫,还能与九州五国挂钩?但转而一想,他能来到这里,还活了这么久……不也挺扯淡的?
姬玉轩看他,眸光深沉。
姬子瑜轻咳一声,道:“我觉得也不无道理,那另一本折子不也写了吗?末氐族处在云楚和雪兔之间,想凭借着巫蛊自保,却不想将两国都惹恼了去。后来云楚把持了他们的命脉,将末氐一举歼灭,说不定这昙篾,当真和那两个国家有什么渊源呢。”
此话有几分道理,但姬玉轩并不相信。
难不成要为了一只蛊毒,将云楚和雪兔都灭了吗?
不可能,临昭几代人都没做到,他和兄长,又凭什么短时间内就能一统?
那小厮会给熙熙下蛊,定然是有目的在的,他那番话,怕也只是想让他们死了寻解药的心,然后在听命于他,乖乖给他办事。
姬玉轩一手撑着额头,嗤笑了声,缓缓道:“兄长,把那小厮交给我吧。”
我来审。
*
西楚,东宫。
谢晏辞推了一桌的奏折,坐在案几之上,翘着双腿,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沉风抱着剑,蹲在大殿门口。
月川倚着门,站在那里当门神。
宝源端着盏茶,不知该送不该送。
三个人时不时的往殿内瞅一眼,皆是神情复杂,有口难言。
宝源先是起了个话头:“殿下这是……”
另外两人齐齐的摇了摇头。
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太子殿下素来恭谨遵礼,何时会掀了一桌的奏折,然后坐在桌子上呢?还翘二郎腿。
三人又往殿内看了眼,只见着自家主子对着袖珍棋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挺渗人。
沉风扶额,有些一言难尽。
“去劝劝?”
月川:“你去?”
“一起去。”
“不。”
沉风:“……”
那就都不去吧。
三人又恢复成原先的状态,有蹲着的吗,有站着的,就是没有再开口说话的。
殿内,谢晏辞看着指尖那玲珑剔透的物什,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
这棋子同那药酒一样,是云烨瞒着他偷偷搞出来的。烨儿没给他留下什么,那袖珍棋盘,算是一个。
原先他一直遗憾,那袖珍棋盘做的甚好,只是可惜了,他还从未用这个同云烨下过棋,上面的棋子便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