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定尔,俾尔戬谷。
罄无不宜,受天百禄。
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
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
香气弥漫的殿宇里供着佛像,向来不信鬼神不信命的太子殿下,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虔诚默祷。
愿君命千岁。
愿君身常健。
愿君永锦乐,所爱皆在侧……
谢晏辞跪了很久很久,新供上的香火都要燃尽了,他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沉风在外面守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道:“主子,再不走寺庙就要落锁了,祈福牌就挂不成了。”
谢晏辞这才有了动静,撑着身子要起,但双膝都麻木了去,如何都站不起来,还是沉风搀扶了一把,才将人带出来。
“沉风。”
挂满了红绸的古树下,谢晏辞拿着那一锭银子买回来的木牌,开口问自己的下属。
“你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会让阿轩回到西楚,向我示弱?”
沉风哑口无言。
不知。
他自小在暗卫营里长大,只懂得是非对错,又哪里看得懂他二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谢晏辞白着一张脸,抿唇苦笑。
“罢了,罢了……”
他提起案上的毛笔,拢袖沾墨,于那红牌上提下了四个字。
——长命百岁。
待墨迹干了,他便找了个稳妥之处,将那红牌挂在了上面。
“走吧。”谢晏辞道。
沉风立在原地,走前扫了眼那随风摇摆的木牌,一时不知那四字究竟是为谁写下的。
回程的路上,谢晏辞找来了个帕子,捂着自己渗血的胸口,定定的看着窗外。
“三日了,脚程快的话,应该到明县了。”
沉风听着,知晓他说的是姬玉轩。
“主子为九王爷祈福,他定会没事的,倒是您,回去还要去面圣,身子如何撑得住?”
谢晏辞垂着眼帘,轻扯了下嘴角,看上去一切正常,可这说出的话却像是梦游了一样。
“不知道阿轩有没有好好喝药。”
沉风:“……”
嘚了,什么都不必说了,说的再多也都是耳旁风。
*
月明星稀,林中寒鸦孤鸣,带着些渗人的意味。
姜华清坐在后方的马车里,拢着身上的厚褥子,倒吸冷气:“这月黑风高的,九王爷怎的让停下了?”
庄仪探出头看了看,瞅见前方的车窗里烛火通明,便道:“兴许是遇到了些事,方才雪霁进马车里了,咱们等等吧。”
话音刚落,便见着姬玉轩下了马车,披着狐裘走了过来。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