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坤平时倒是有些小聪明的,不然不能拜伍凛亦为师,但他现在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负面评价骂得一个头两个大,本就不多的聪明更是消耗殆尽,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还请老师示下。”
“一个个都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看我的,”伍凛亦又是冷哼一声,“你先去找到这个姓赵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说服他放弃起诉,侮辱诽谤是自诉案件,只要他撤诉就没事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申坤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酒色财气,投其所好的事情,还用我教你吗?”伍凛亦又狠狠地瞪了申坤一眼。
“是。”申坤连滚带爬地走了。
申坤走了,伍凛亦又看向旁边的钟橙:“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钟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申坤已经去找姓赵的了,我……”
伍凛亦简直想站起来踹钟橙一脚,亏他自诩新时代的网络达人,还没有自己一个半截入土的人懂得多:“谁让你去找姓赵的?你不知道去找你那些网络上的朋友,把之前的发言都删掉吗?”
“对,”钟橙就是跟申坤一样被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骂得满头包,伍凛亦一提,他立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删了就是死无对证,我立刻去,老师你放心,我保证删得干干净净。”
钟橙刚出伍公馆,便碰见先他一步被赶出来的申坤。
往日里为了争夺伍凛亦的宠爱,师兄弟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见面就互啄。
此刻见了钟橙,申坤却是语调平静:“出来了?”
钟橙也不意外申坤没走:“等我?”
申坤并不回答,只道:“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要不然也不会跟个组织的人称兄道弟,还什么世界末日玛雅预言,亏他说得出口。现在国家定性,害得我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每天都是开不完的检讨会写不完的检讨书,写得我的脑袋跟笔杆子都一起秃了。”
钟橙哂笑一声:“老头子什么年纪,明年就做大寿的人了,偏信虚无缥缈怪力乱神也不出奇。”
“最可笑是那个叫郑胜利的,之前说得好听,入了组织都是兄弟,事发第一时间把咱们全供了出来。”
“当然得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供得越多他的罪名越轻。”
“呸!那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供得越多说明他知道得越多,发展的信众越多,越是骨干,罪名越重。但凡有点脑子就该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钟橙又是一声哂笑:“他要是脑子清楚,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好好的放着体面的县委退休人员不当,成天屁颠屁颠地做这个站点负责人还自诩不凡了。”
申坤沉默片刻:“他们老了,活够了,我们可还年轻。”
钟橙看着申坤,四目相对,叹息般感慨一句:“是啊,我们还年轻,后头日子还长。”
这天,周立接到了一个电话。
等对面阐明来意,周立有些惊讶:“你是律师,正起诉伍凛亦污蔑诽谤,问我要不要发起共同诉讼?”
给周立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给伍凛亦寄去传票的赵庭琛。
赵庭琛已经单独对伍凛亦发起了诉讼,看过《青年报》刊登的周立的采访,看到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法治精神,才兴起了跟周立共同诉讼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