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简凝眸,“为什么?”
世人都喜权势,不分男女,裴贵妃如此,武硕郡主亦是如此。
卫亦舒却没有正面回答他,“溪水不如大海,一抔黄土也比不上大漠,然而尽自己能做的力,做到想做的事,这已经足够了。”
话音一落,马车就停了。
此刻外面阳光带着暖意,微风拂过,带着桂花独有的香气。
袁从简先行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她。
卫亦舒也没有客气,顺着他的手下来。
“要徒步上去,大郎可要注意了。”
袁从简依言看去,却只是笑。
两个人并着两个侍从和六个青衣慢慢往山上走。
“阿姊,我时常觉得,你与这个世间的人很不同。”
卫亦舒心中没有紧张,若是之前,她可能会担心,还觉得袁从简怎么会这么敏锐。
可有了卫朝安那股台风,这一点点风吹草动不足以让她生出什么情绪来。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毕竟,袁家也只有一个袁从简。”
袁从简听过许多人夸他,却没有哪一次比得上今日的直白。
“阿姊,夸多了,容易让我自负骄横。”
卫亦舒走得慢,闻言只道“那你就自负吧,能者向来该自负些。”
“反正你每次在我面前谦逊,都更像是一种炫耀。”
她开着玩笑,说着实话。
袁从简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认真的和她一起往上走。
“阿姊不曾想过给竹如松茂定亲吗?”
袁从简还是开口了。
他想自己大概是喜欢听好话的。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原本打定了主意放在肚子里,却还是开了口。
卫亦舒没有想过这件事。
“斯渺有自己的想法,让他自己来吧。”
孩子大了,这些事他该自己想想。
袁从简追问“那松茂呢?”
卫亦舒没有说话。
脑中仿佛突然塞了一团浆糊进来。
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袁从简见她神情微变,却不答话,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与斯渺不同,我更不能替他决断了。”
她也只能随意扯了这样一个理由。
心里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她从没有想过斯越会离开她。
这样荒谬的念头一旦有了,就容不得她再忽略下去。
袁从简自然知道卫家的复杂,只能委婉的提醒“其实也未必不能由阿姊做主,斯越与斯渺不同。”
卫亦舒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随意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