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晏云恢复意识时,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每一块肉都像是被拆了重新拼合上一般。
手上的痛感让她很快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睁开眼睛时,却没有看到萧澈,而是秦燕真和孟霄云。
见到孟晏云醒来,秦燕真扑到床边就开始哭:“娘娘,您终于醒了。”
说完这一句,那泪水便止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说不出话。
孟晏云张了张口,但口中干的厉害,也是说不出话。
孟霄云双眼含泪,与秋白扶着孟晏云坐起来,用小勺舀了温水给孟晏云喂下。
这时秦燕真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些,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鹿般望着孟晏云,抽噎道:“娘娘大,大恩,臣女,臣女一定结草衔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报答。”
孟晏云牵了牵嘴角,笑得有气无力:“不必,因为你,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想到昨夜秦燕真的那些话,她觉得之前那些日子的自苦当真是可笑。
可笑她活了两世,还没有秦燕真活得明白。
她受了折辱,她唯一该有的心情是愤怒,她为何要觉得屈辱,为何要为此闷闷不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做错什么。
秦燕真还是守在孟晏云的床边,要为孟晏云端茶倒水,直到萧澈回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萧润跟着萧澈一同走进来。
一见到孟晏云面色苍白,连唇都白到毫无血色,萧润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嫂嫂。”
他声音很轻,生怕声音大一些都会让孟晏云的伤口更疼。
孟晏云微微一笑:“我没事的。”
萧润紧咬下唇,忍住欲落的泪珠。
他是男子汉,他不能哭。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帮母妃报仇。
想着,他强露出笑容:“嫂嫂没事就好,我在宫中也很好,嫂嫂好好养伤,不必担心。”
再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萧润离开。
屋子里只剩萧澈和孟晏云,却是诡异的安静。
孟晏云的笑容依旧虚弱,还是那句:“臣妾没事,殿下不必忧心。”
忽然的,萧澈大步来到孟晏云的面前,却用极轻柔地动作将孟晏云揽入怀中,声音低沉严肃:“对不起,都是孤的错。”
昨夜看了孟晏云一夜,早上一直紧绷神经布局,在回来的路上难得脑子放空,忽然就有一股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都不敢去想,昨天晚上他要是稍稍来迟那么一会儿,或许,他就永远都见不到孟晏云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要在意孟晏云。
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孟晏云,不论发生什么都会温柔注视他的孟晏云。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他不能再失去。
孟晏云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抱住萧澈的腰,声音温软:“那不怪殿下,殿下也想不到萧濬会这么不顾后果。”
“晏晏,晏晏……”
萧澈抱着孟晏云,一声声唤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稍稍落定。
片刻之后,孟晏云背靠着萧澈的胸膛,听着萧澈解释将顾妃和萧濬复位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给她报仇。
可还不等听完,孟晏云便在萧澈的怀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