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萧澈的皇长兄和外祖父都死于漠北人的刀下,萧澈岂会忘记?
萧澈还有大志向,她如今真的累了,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萧澈的未来,她没有力气参与,也不想看着她仰望的那轮明月因她蒙尘。
或许她该死在勤政殿的,那样萧澈难过一段时间之后也就过了,不必像现在这般,有了希望,她又不得不让他一次次的失望。
“哈哈……”
萧澈笑起来,却又似是在哭,声音嘶哑:“说那么多,不就是你不愿意么?”
“是,我不愿意。”
孟晏云缓缓昂起头,脸上的笑似是蒙上一层薄雾:“陛下为我想过么?陛下是天子,不会有错,那陛下所做的每一个决策,但凡有所闪失,都会是被我蛊惑,甚至每每有天灾,都会是上天因我存在于陛下身边而震怒,降祸于民。”
“陛下若是贤君,那我便是陛下的污点,陛下犯错,我便更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我活着一天,心思叵测之人便可以借着清君侧之名兴风作浪,陛下能平几次事端,能护我到几时?”
“呵……”
萧澈冷笑一声,猛然起身,起身的动作太急,他眼前发黑,退后两步身形晃了两下才站稳:“好,你好得很,你说得对,朕贵为天子,你既不愿,朕何必在你身边乞怜!”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晏晏,你这是何必呢?”
萧澈一走,孟霄云便小跑着进来。
她不是故意听两人说话,可她就在门外,这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
“你字字句句都是在为陛下着想,你分明也不是对陛下无情啊。”
孟晏云笑着摇摇头:“但我的确不愿意。”
“晏晏,陛下心里也是有你的,他不纳妃不是随口说说,前些日子方丞相提议选功臣之家的女子进宫,因此被陛下罢官,甚至连京城都不能待了。”
孟霄云柔声说。
“不管有没有我,陛下都不会同意方培清所言。”
孟晏云神情冷淡,沉静理智:“陛下不愿受人掣肘,他之前便是太子,而今又有清君侧之名,登基名正言顺,不必借谁家势力,武将这边有父亲,清流有秦家,他不必忌惮谁,不必安抚谁,方培清资质平平,心思不用在正道上,陛下重惩他,也是为了震慑动歪心思的人。”
孟霄云怔住,不曾料想孟晏云竟是这般认为的。
而且她竟无言反驳。
“姐姐,我饿了。”
孟晏云嫣然一笑。
这些事情姐姐即便是懂,也不会如她一般想,心境不同,看同一件事的想法也会不同。
“好,我去让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来,一会儿就好。”
听她想要吃东西,孟霄云暂时将此事揭过。
萧澈总算是从太子府回了宫,众臣面上不说,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位新帝终于是要正常上朝了。
萧澈做太子的时候虽是严肃冷厉,可处事公正严明,并不暴戾昏庸,且文武双全,兵法谋略皆是出挑,大多数朝臣都在期盼着萧澈能给渝丰开创一个盛世。
然而萧澈是回了宫,却并没有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开始处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