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砂眼神变得哀怨,大家都觉得是他喜新厌旧、薄情寡义,抛弃了发妻,但又有谁真正了解,他才应该是被抛弃的那个,但因为深深爱着舒瑶,只要她能好好活着,他甘愿背负这个骂名。
每每想起她决绝的话,便心如刀割,手脚冰凉得彷佛置身寒窟,通身上下再无一丝可供活下去的动力。世人都道攸舒瑶遇人不淑,但他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真正了解?
霍惊砂两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都咯咯作响,眼眶变得越发酸涩灼热,就连喘息也不敢稍稍大些,他怕……怕惊扰了院子里用餐的她,被她发现,从此便再不能来偷偷看她了。
为什么如此固执的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送回银子,东西也扔了,真的打定主意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吗?可那些都是她应得的,就是把霍府的金银珠宝都搬来给她,他还犹觉不够。
霍惊砂心乱如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消瘦的她吃完简陋的一餐,在冷冰的水槽里洗完碗筷,而后又拿着镰刀和锄头在小园里埋头苦干起来。
她怎么不去休息一下?在霍府时,她总有午睡的习惯,让丫鬟把床下的窗打开,在暖风的吹拂下舒舒服服睡上一觉,醒来再喝一杯爽口的凉茶,他喜爱至极她享受的模样。
而今……而今……
霍惊砂盯着舒瑶的背影发呆,良久、良久……
“大人?”隐于暗处的徐昌再也忍不住现身而出,有些焦急地开口,“您大病初愈,不适合在太阳下久晒,况且您昨晚就一夜没睡,不如先回府休息休息。”
“徐昌,瑶儿还没休息,我有什么权利回去享受?既不能陪她一起干活,我就一直在这看着她、陪着她,不好吗?”霍惊砂喉头发紧,暗哑伤感地反问。
“大人?”徐昌心中不忍。
“我以并不敢有过多奢求,只要能这样在暗处护着她、时时刻刻看到她,便心满意足了。”他低声道。
大人这样卑微的开口,倒堵住了徐昌劝慰的话。他们威风凛凛霍督统何时这么颓丧失意、又没志气过?
“你回去吧,这几日我不在,先麻烦你和徐昌替我处理一下政务。”他低声吩咐。
“可是大人……”替几日倒是行,就怕时间一长,传到皇上耳里可就不好办了。
“我心里有数。”
“呃……是。”徐昌又望了霍惊砂一眼,才默默拱手后,跃下屋檐离开。
但愿,大人和少夫人夫妻早日苦尽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