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当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将利刃从死者胸腔拔出后,又一刀利落割下了他的首级,而脸上竟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是在做着一件稀松平常、再轻易不过的事。
只见他把首级包在黑布里,打横斜挂在肩上,随后竟木然扭头向她这方向看了一眼,吓得她赶紧屏气低头,紧紧缩在草堆里,怕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会被他发现。
良久,空旷田野上只剩一片鸟虫嗡鸣,以及风吹过草地的声音,看来那人并没发觉她。再探出头来,他已不见踪影,只剩一具无头尸体静静躺在土道上,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
四乔自草堆上爬起来,拍净草屑,纵身向密林反方向奔去,她可没有和尸体静躺一夜的勇气,还是另觅他处休息吧。
契并没走远,他每次杀人后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事后必须找水净手、净面。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好像是第一次杀人割喉时,对方喷了他一头一脸的血,那黏腻、腥气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作呕。
白天在这里埋伏时他已弄清了地形,知道密林前面有一条极其清澈的小溪,正好用来清洗。
捧水撩到脸上,冰凉的溪水可以让头脑保持清醒,但当视线停在一块石头上时,一副女子光着小脚在溪中戏水的画面出现在脑中。
他暗然叹了口气,将阴湿的大手在外衫上抹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净素帕,摊在掌中小心翼翼展开,上面躺着一只白玉耳坠。这是那次掳获舒瑶时,她遗落在房中榻上的,后来她被霍惊砂救走,他捡了回来,贴身细心地保管至今。每当他想念她时,就拿出来看看,便似看到她本人一般。
可惜……他似乎行动的有点晚了,竟然让霍惊砂那厮先得到了她的心。
“不想死,马上滚!”他周身突然从祥和平静转变为杀虐肆起,将掌中之物收回怀中,朝着一个方向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