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时,已是黄昏初上,欣常在捶了捶腰叹息道:“原是为了给公主庆贺而来,没想到却看了这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
孙妙青用团扇遮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我看姐姐乐呵着呢。”
“哈哈——看她们你来我往,也挺有趣儿的。”欣常在笑了两声,眼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只是如此一来,皇上要分身乏术,更没有空顾着咱们了。”
孙妙青轻笑:“咱们是台下的人,原就没有台上表演的精彩。”
“这话很是。”欣常在瞥了她一眼,问,“妹妹难道不想趁着年轻登台吗?”
“我?我碌碌无能,上去也是任人摆弄,又何必自讨没趣。”孙妙青打了个哈欠,说,“这一天也折腾坏了,姐姐回吧,我也该回去了。”
“你呀。”欣常在想,已在深宫的女人,哪里是你不想登台唱戏,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呢?她当初也不想惹任何人,不还是因为争风吃醋,被人打压。她看着孙妙青年轻柔和的面庞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闭上了嘴巴。
华妃的眼睛盯在那两位贵人身上,这会儿她自在些,也无妨。
敦亲王在九洲清晏上亲自为华妃向皇帝求情后还不够,又私下联系了大臣,督促他们以年羹尧在西北效命,不能使将士寒心为理由,劝皇上宽恕华妃。皇帝虽然知道自己该顺着台阶下了,也为华妃那日诵《楼栋赋》诉说怨情而动容,但这到底是后宫之事,却要被前朝的大臣唠叨,他厌恶这种前前后后的束缚,更想挣脱这种束缚,把天下全完揽在自己手下。
勤政殿传来消息,请华妃一叙。华妃迫不及待地穿红着绿地与皇上就请重逢。
杏花村里,孙妙青拿着一只拨浪鼓逗弄着温宜公主,笑着对曹贵人说:“姐姐为了公主生辰的事操心了好多天,这会儿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
“是啊,我都快没空儿照顾温宜了。”曹琴默笑道,“听奶嬷嬷说,公主啼哭时,你常来看望,真是多谢。”
孙妙青道:“不怕姐姐笑话,妹妹本来最怕小孩子的,不过公主玉雪可爱,哭起来只叫人怜爱,并不觉得吵闹,所以我才过来瞧瞧。”
曹琴默意有所指道:“妹妹还是年轻。你若有了自己的孩儿,就知道孩子多可爱了。”
“那还是算了吧。”孙妙青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曹琴默纳闷,哪有女人不想生孩子的?这个孙常在,是认真的,还是糊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