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过后,奴才们跪了一地,两个主子低着头,垂手站在中间。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玩物丧志,还纵容奴才聚众说笑。”孙妙青可怜巴巴地抬起眼睛,用上目线看着皇上,企图博得他的怜爱。
淳贵人也很仗义:“蛐蛐是臣妾带来的,不是青儿姐姐的错,是臣妾的错,要罚就罚臣妾吧。”
皇帝甩着手里的珠串:“聚众斗蛐蛐儿,看来朕的嫔妃们日子过得很悠闲啊。”
孙妙青小声说:“皇后娘娘宽厚待人,臣妾等才能这样愉悦,只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皇上,她们两个也只是偶尔一闹,只限在这朝吟榭里,到底没传出去,也不算什么大事,臣妾觉得,就不必罚了。”
皇后知道太后因为莞嫔的事,已铁了心要护着荣贵人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对方肚子里怀得是个丫头。
至于淳贵人,这么爱玩,还带着荣贵人一起玩,如今年纪小还新鲜,等年纪大了,皇上迟早会嫌弃她的,皇后没把她放在心上。
“你们两个真知道错了?”
二人忙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皇帝摆摆手:“罢了罢了,念你们是初犯,朕既往不咎,若日后再这么胡闹,朕一定严惩不贷。”
“多谢皇上!”孙妙青和淳儿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
比起欢乐的朝吟榭,其他几个地方却冷落多了。
年世兰歪坐在榻上,看着自己身上朱红色的衣裳轻笑:“皇上当年说最爱我穿红的,明艳好看,所以赐了我很多红色布匹,我都做了衣裳,天天都不重样儿。”
颂芝在一旁劝道:“娘娘,您该吃点东西了,江太医说,不吃饭就没法儿喝药,您的病就好不了啊。”
年世兰冷笑:“好的了如何,好的了又如何?不过是君恩如流水罢了。”
颂芝哽咽地说:“不管怎样,您都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呀。”
年世兰用手指狠狠刮去自己脸上的泪,印出一道红痕:“江诚江慎都是废物,本宫这么多年不曾有孕,他们却说本宫一点毛病都没有,分明是庸医!”
颂芝忙顺着她的话说:“娘娘养好身子,也许就能......”
她心陡然一惊,没敢继续说。
年世兰却冷笑:“说啊,你说啊,有了,有了又如何?本宫不是没有过,可结果呢?!干脆不让我有就好了!省得还要麻烦......”
“娘、娘娘?”
颂芝惊恐地看着主子,年世兰也凝重地看着她。主仆俩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可不是,一直没有吗?
沈眉庄下了轿,看到门口值班的小允子,问:“你们家主子可好?”
“还是老样子,闷闷不乐的。”小允子垂头丧气地说,“在宫里时有淳贵人陪着,还能宽心些,如今淳贵人和安常在都不常来了,也就只有您经常过来。”
沈眉庄叹了口气:“我进去跟她说说话。”
她记得去年的碧桐书院,那样精致秀气,屋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可如今似乎里面和从前一样,却处处透露着沮丧的气息。
沈眉庄感叹:“嬛儿啊嬛儿,你该振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