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国因为神农王身体的原因,早已有了崩塌之相,国中内斗不止,高辛轩辕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肥肉,战火越来越激烈,大荒各处狼烟四起。
小夭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时间,距离神农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小夭知道,不能再等了。
小夭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寻这个时期的赤宸与西陵珩,还有高辛王和外爷……那些曾经把她如明珠般疼爱亲近的人。
小夭并非是冷血无情的人,这些真情实感曾充斥过她整个人生。
她甚至想要为所有人都重改命谱。
可是天下大象已成定局,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改变的。
小夭从未去打听关于这个时期的一切,她不愿去想那些会乱她心神的人与物。
因为相柳,她来到了这个,本不该有她的时空。她现在想要做的就只有带着相柳,天高海阔,任他遨游。
既然决心抛下过去,那么就再狠狠心,把那些事全都抛下。
“小夭,这……不是娘亲要怪你,可是你也看到了,相柳他是个男子,你们不是孩子了,再这样整日窝在一个院子里……”
白榆坐在房内,看着庭院中正在练习箭术的相柳,一脸忧愁。
小夭心中偷笑,娘亲真是能忍,竟然能忍到现在才开口。
她躺在白榆的腿上,闭着眼睛,白榆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像在抚摸一只慵懒的小猫。
“娘亲,我想带相柳离开,出去历练历练。”
“不行!”
白榆停下手来,将小夭扯了起来,厉声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历练什么?相柳若要历练,让你哥哥跟着好了,反正他在家中整日无所事事,碍我的眼!”
“娘亲,你先别生气。”
小夭从未见过娘亲这样严厉的对她讲话,于是,把对付爹爹的那套,又用在了娘亲身上。
她像猫爬树一样的抱着白榆的手臂不撒手,不停的喊着娘亲最好,最疼小夭了。
白榆被她缠的没了脾气,但这到底是件大事,她不能再由着小夭胡闹。
“你对相柳的所作所为,我和你爹爹全都看在眼里。故人托付,你照顾他本是理所应当,可是小夭,我和你爹爹就你这一个女儿,此时天下纷争,各处的魑魅魍魉都在蠢蠢欲动,你一个女孩子与相柳出去,你知道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吗?”
白榆说着说着眼圈就泛了红,语调也有些颤抖。
“相柳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外面想要砍他脑袋的何止千千万,他在这院子中还好,只要我和你爹爹活一日,便会护他一日,可是出了这个院子,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护得住你?”
话还未说完,白榆便泪如泉涌,拿着帕子却怎么也擦不干眼泪,小夭听在耳中,也觉得心头一酸。
她扑在白榆的怀里,紧紧地环着娘亲的腰身,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涩意。
“娘亲所顾虑的事,女儿心里全都清楚的。可是娘亲,相柳不是如女儿一般的闺阁小姐,他不该像见不了光的鼠类一般,窝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中不见日月的偷生。”
“况且,你和爹爹能护得了我们多久呢?若不是有混沌鼎,三十年前那些人就已察觉到了这个院子的存在了。可是前些日子,有人都已冲破了混沌鼎的第三层了,混沌鼎是爹爹心血所铸,爹爹这些日子一直没露面,是伤了元神吧。我知你们怕我担忧,只能每日把莲花羹与药同煮后送过去,让爹爹服用,爹爹在我面前一直装做无事,我也只能烊作不知。”
眼泪顺着柔滑的衣衫慢慢渗进了白榆的心口,烫得白榆心如被烈火炙烤,白榆抱着小夭,轻捶着她的肩膀,痛哭起来。
依旧紧紧抱着娘亲不肯撒手的小夭,开口继续说道。
“从相柳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时,我就在做准备了。娘亲,他现在虽然法术还有所短缺却也是难逢敌手的,你的女儿那么聪明,又能铸造武器,又会下毒,又会医术又会射箭,你的女儿什么都会,别说自保了,就是再救几个人也都不在话下。”
白榆被她的一顿自夸,逗得破涕为笑,笑了两声后,还是觉得心中闷痛。嘴角弯了下来,终是装不出开心的。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小夭的脸颊,轻柔的如同羽毛掠过。
“我的小夭,真是长大了!”
夜幕低垂,明月悬挂。
矮榻上,小夭正在跟相柳下棋。
小夭的棋艺极差,原本是她教相柳下棋,可相柳天赋异禀,结果没学几日,他的棋艺就远超小夭。
小夭不光棋艺差,棋品更差。
落子无悔这四个字,在小夭这听都没听过。
相柳也不惯着她,每次都把她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