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输急眼了后,小夭就在当日给相柳滋补的汤药中多放两勺盐。
就算这样,相柳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喝下去,接着杀她个片甲不留。
不过是夜里多起身几次喝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小夭纠结该走哪一步时,院门被砰的一脚踹开,半扇门被拆了一半,随着夜风,咯吱作响。
小夭将手中棋子一丢,望天长叹一声,揉了揉脸,换上一副可爱天真的笑脸,冲着相柳笑。
金天录捂着胸口踏进院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小夭。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何止是熟悉!简直和多年之前一模一样!
金天录真是快要被小夭气的呕血,手指着低眉顺眼的小夭,半天说不出话。
紧跟其后的白榆和竖末,皆是一脸慌张。
“我不同意!除非我死管不着你了,否则,你别想跟那个混小子出了这个门!”
金天录虽然伤病未愈,但胜在灵力深厚,暴怒之下,声音震得房顶的瓦片都在瑟瑟作响。
白榆上前拉扯金天录的衣袖,被他使劲拽着衣袖扯了回来。
“就是你宠着她,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了!她想干什么?!离开这个家,跑出去伸着脑袋让人砍吗?!”
金天录很少发脾气,他与白榆恩爱多年,对这个妻子一向言听计从,脸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可是今晚他刚回到房中,就被白榆告知小夭要和相柳离家历练。
他放在手里都怕碰碎了的琉璃珠,要和那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离开他们,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小夭在刚才听到声音时,就把相柳推进了房间,还加上了禁锢的术法。
这些年,相柳如同小夭的影子,终日跟在小夭身后。
他冷脸冷声,却见不得别人对小妖有一丝不善,虽然被小夭教学了许久,可他除了对小夭的心绪能明了个十之八九外,相柳根本就分不清别人表达的是什么情绪。
有好几次竖末跟小夭玩笑,拍了她的肩膀,被相柳看到后,直接把竖末扔出了院子。
看到金天录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此时的小夭觉得,把相柳禁锢在房间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我意已绝,还望爹爹成全。”
竖末这时从金天录身后快步走向前来,跪在了小夭前面,用不太宽厚的肩背护着小夭。
“爹爹,就让妹妹去吧。若你不放心,那就让我跟妹妹同去,我虽然灵力不是很高,但我有这些啊,肯定能护住妹妹的”
竖末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东西,软鞭,飞镖,袖针……袖子里的掏完后,一掀长衫,腰佩上叮铃咚隆的挂着七八枚各式各样的金牌玉佩。
全是金天录和小夭铸造好,放在库房内的无主武器。
小夭在他身后,看到竖末居然开始脱鞋了,心中感慨,还真是哥哥的做派。
但心中也是生出了浓浓暖意,这个哥哥是真心爱护她的。
就在此时,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却被轻轻的推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挪到了那里。
烛火暗暖,月色清淡。
大开的房门正中站着身着白衣的相柳,银灰的头发无风自动,眼眸里泛着隐晦的红色,妖眸诡谲,在冷冷的盯着金天录。
小夭心中警铃大作,相柳居然无声无息的就破了她的禁锢。她赶忙扭过头,对着相柳使劲地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金天录把视线挪到了跪在面前的一双儿女身上,又看看站在一边正在偷偷抹泪的妻子,心中不舍却也带了几分欣慰。
既然他已有护着她的能力,做爹爹的,总不能永远把孩子困在身边。
金天录转身向院外走去,脚步平稳,却有些沉重。
白榆见金天录说走就走,连忙跟上,放在背后的手,不停地挥着帕子,示意他们快些起来。
“一百年,多一天都不行!半年给家里书信一封,只要没收到书信,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会在散架之前把你找回来。”
金天录沾染风霜的低哑声音传来,小夭闻言,心头酸涩,对着爹爹娘亲远去的背影,俯身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