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就是他的小夭。

若是，现在躺在他身边的小夭选择了他。

那么，他，可不可以选择，只做相柳。

相柳俯下身子，撑在小夭的身侧，将脸埋进了小夭的肩窝，感受着两颗一起跳动的心跳。

彼此相融的气息间发丝纠缠，黑如墨，白如纸，落笔为誓。

一声长而缓的吐息，长睫轻颤，小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

心口处似乎还残留着被洞穿后的痛感，脑海中闪过那个男子诡谲的双色眸子。

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小夭回过神来，才感觉到了颈处传来的湿意，她将手抬起，仍有些虚弱地拍着相柳的后背。

“相柳，没事的，我还活着呢，别担心。”

相柳依旧没有起身，也不言语，只是颈部水渍越来越深，让她有些心疼。

她将头偏了偏，耳鬓厮磨，她的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她好多心愿还没有实现，她不甘心。

“小夭……”

相柳的声音从她的肩窝传来，沉闷低哑，有些失调。

“嗯嗯，相柳，我在，我还活着。”

小夭急忙回应着，拍着相柳背的手都跟着快了起来。

“你……是金天瑶，对吗？”

小夭颦眉，有些没听明白。

“嗯？金天瑶？你还从未叫过我这个名字呢。”

小夭突然浑身僵硬，瞪圆了眼睛，心跳漏了一拍后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停在相柳背上的手猛然收回，却无措的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

“你……你说什么？”

相柳感受到她的慌张，却依旧没有抬起头，语气轻缓，听不出悲喜的又问了一遍。

“我现在抱着的是金天瑶？还是西陵玖瑶？”

相柳的这句话，像验证了她心中所想，小夭慌张的只想要逃离，猛然将相柳推开，坐起身子，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说什么？相柳？”

他为什么会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有全部的记忆吗？像她一样？

小夭想要逃离现在的相柳，她不知道这副皮囊中，是她从死斗场中救出的相柳，还是曾经的九命。

她应该怎么去面对曾经的九命相柳，又该怎么面对有了曾经记忆的相柳。

这些问题她从未考虑过。

她一边强行将相柳拉离原本的轨迹，一边又希望在他身上看到曾经的样子。

她这样很卑鄙的行为，从未想到有有朝一日会被赤裸裸的揭露出来。

被小夭推开的相柳，跌坐在了地上，垂首不语，额前碎发落下，遮住了他的眉眼。

半晌，相柳抬起头来，眸光晦暗，轻笑一声，缓缓直起了身子。

周遭的空气随着他的这声轻笑，仿佛都变得有些苦涩，掠过小夭的心尖，让她心底生出无限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