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的这辆马车,外观古朴,内里却是精巧无比。
车厢很大,铺着厚厚的百花锦毯,有矮榻,书橱,最下层放着几个两个食盒,香炉中点了熏香,袅袅轻烟升起又消散。
高辛玖瑶倚靠在矮榻上,拈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笑着调侃道。
“姐姐,你与防风公子的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
小夭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酒壶小口的喝着。在极北待了百年,酒可御寒,她与相柳喝酒都当喝水一般成了习惯。
听见高辛玖瑶这样说,小夭笑了笑,用手挑起车帘,看了眼在侧后方的马车,回身对高辛玖瑶坦然说道。
“我与他的情意远比你看到得还多。”
高辛玖瑶猛地坐起身来,两只眼睛冒着精光,一脸八卦的表情看着小夭。
“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就是喜欢,大方坦然,从不遮掩。”
小夭闻言,心中叹了口气。少女天真,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历经两世,才能做到如此随心。
却见高辛玖瑶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垮了下来,用肘撑着案几支着下巴,一脸惆怅。
“我若也能像你这样,得一个人百般爱护,就好了。”
酒壶停在唇边,又缓缓放下。小夭在转动着手中酒壶,垂下眉眼。
“轩公子待你就很好。”
谁知一听到这话,高辛玖瑶哼了一声,烦闷地揉了揉脑袋。
“姐姐怎么知道他不是我亲哥哥?”
小夭笑了起来,学着高辛玖瑶刚才的样子,戏谑说道。
“自然是用眼睛看的。”
高辛玖瑶皱着眉,似是没听懂小夭的意思。
小夭笑而不语,少女怀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忧愁,这都需自己走出来。
玱玹是注定要做帝王的人,高辛玖瑶若要的是他的真心,那她自己得到了。若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难如登天。
隔壁车厢中的欢声笑语,飘忽不清的传来,车内的两人自上了马车后,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当相柳再次睁开眼时,见玱玹还在看着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嗤笑一声。
“我虽然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但被一个男人盯着,还是会觉得有点恶心。”
玱玹先是一怔,继而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递到相柳面前。
“邶兄说笑了,一起喝一杯?”
相柳懒散的靠着车壁,伸手从案几上拿过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
“邶兄这是怕我会下毒吗?”
玱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倒扣了下酒杯。相柳不置可否,也将酒喝个干净。
“我可不敢大意,毕竟,谁会对第一次见面就下死手的人放心呢。”
玱玹哈哈大笑,脸上毫无尴尬内疚之情。
“那次纯粹是个误会,在镇上你我相谈甚欢,我还当邶兄早就原谅我了。”
相柳拿过酒壶,给两个空杯倒满了酒,语气淡淡。
“要是没这次同行,我居然忘了,你我还不算朋友。”
玱玹面不改色地拿过酒杯,再次喝尽。
“我那时觉得邶兄与一个故人,很像。就算到现在,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相柳的神情略带诧异,“那个故人,是你的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