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将军和兵部尚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可要宣她们进来?”容音看着病殃殃躺在床上的温郁澈,轻声询问道。
“你说谁候着?”温郁澈猛地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苍白如纸的面上闪过惊讶。
情绪激动之下喉咙痒得难受,让他禁不住连连咳嗽,却还是固执地看着容音问道:“她真的来了?”
“真的。”
容音见他终于不再平静如死水一般,心里也高兴,“苏将军定是听闻殿下生病了,所以才特意来看您的。”
他将手中的银耳粥放在桌上,扶着温郁澈起身,柔声道:“殿下这次可莫要再同苏将军吵架了。”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后,便一直是各忙各的,除了上朝,私下里一面也没有见,殿下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却是难受的。
几乎夜夜梦魇,睡得极不踏实。
每晚他都要起身多次,确保殿下没有受惊受凉。
反观苏将军在的那大半年,殿下也是每日忙碌,但夜里却睡得安稳,甚少梦魇。
如今两人才冷战不到一个月,殿下就瘦了一圈,原本单薄的身子愈发瘦削了。
容音看的心里着急,但又束手无策,找了苏纭几次,每次都无功而返,真是又急又恼。
但想起上次殿下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也是没脸埋怨苏纭,只能祈求她能怜惜怜惜自家殿下。
可惜,殿下似乎将人伤得太深了,往日最紧着殿下心疼的人,这次却漠然至极。
直到今日殿下昏倒在书房,可吓坏了众人。
好在只是因为伏案办公多时,又久未进食,起来时头晕目眩,才昏了过去,并未大碍。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听到容音的嘱咐,温郁澈倒是难得没有嘴硬地反驳,只是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奴去宣她们进来。”容音眉眼欢喜道,苏将军来了,也希望殿下能心情好点。
“等等。”温郁澈连忙出声阻止,“本宫要简单梳洗一番。”
此次病倒如山,不仅脸色苍白病态,身体也分外疲惫虚弱,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肯定乱糟糟的,哪里还有一份矜贵。
“你先去带她……们去休息片刻。”说罢,便提起精神下了床,召来下人开始洗漱。
容音捂嘴笑笑,连忙去找苏纭。
…………
容音将两人带到大厅,备上茶和点心,解释了一番,才退了下去。
兵部尚书捻了块糕点放入嘴中,口感酥糯,让她享受地微眯眼眸。
“啧啧,不一样。”
兵部尚书想到自己进宫述职那么多次,连一块糕点都没见着,就连连摇头感叹:“不一样呐,还得是跟你一块儿过来,才能享受这待遇。”
她啧啧嘴,看向一旁垂眸轻转茶杯的苏纭,揶揄道:“苏将军,听闻大殿下今日昏倒了,估计现在正养病呢,我们这事虽急,但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不是。”
这段时间她整日和苏纭待在一起共事,自然熟络了不少,同时也听说了不少她和温郁澈之间的小道故事,总会时不时调侃几句。
以往她不以为意,可今日她倒是信了几分。
毕竟也不知道是谁,明明专心研究铸造图纸的人,一听到大殿下昏迷不醒的消息,手上的动作就明显缓慢了许多。
果不其然,一向只身进宫述职的她,今日身旁多了道尾巴。
兵部尚书可不是那种看破不说破的性子,相反,有瓜她就想当着正主的面吃,调侃自然也不落下。
“待会我还有其他要事,等不了。”
苏纭面色不变,瞥了眼一脸八卦的兵部尚书,淡淡道:“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他不能出事。”
“啊,对对对。”兵部尚书压着笑,连连点头赞同:“是不能出事。”
“整日别跟着朝中那帮家伙八卦,铸造上的事抓紧时间,最后一批货必须尽早完成。”
“放心,这几日又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已经在加速铸造了。”
“嗯。”苏纭点点头,“之后几日登基大典,我得亲自负责皇宫安全问题,山庄那些人并不安生,到时我恐怕脱不开身,兵部那边你一定要盯紧了。”
“放心。”兵部尚书严肃了神色,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又谈到了西苑和凉薯,约莫一刻钟后,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这才起身。
换了一身衣衫的温郁澈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苏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