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淡然,目光清冷,只是端端正正的行礼,并无关心之意,轻快的脚步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嘴角的笑意淡了淡,目光在她身上停顿数息,才缓缓开口:“两位爱卿进宫所为何事?”
兵部尚书闻言,用胳膊肘使劲怼了怼身侧的苏纭,示意她开口。
苏纭默默将胳膊肘挪了挪,开口道:“殿下,兵部尚书她有话要说。”
说完,便在对方傻眼的表情中默默后退一步,站在了她身后。
兵部尚书:“……”
嘴边有句国粹不知道该不该讲。
随即见温郁澈望过来的视线,她掬了一把辛酸泪,开始了一贯的例行述职。
这次呈报的是关于武器制造的成果。
自从温绪驾崩,一些国家便一直蠢蠢欲动,多次试图搅浑邶亓的水,好渔翁得利。
但已经有了前一世经历的温郁澈自然早有准备,再加上苏纭相助,这半年来大大小小的混乱虽时有发生,但索幸都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至于此刻汇报的兵器铸造事宜,早在温郁澈接手国库时,便已布局振兴兵部,更是将自己的私库全部投入兵器铸造,以防止重蹈前世灭国的覆辙。
可以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唯独她。
温郁澈目光落在苏纭身上,情绪复杂。
从角斗场初遇,那时的她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奴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竟一点点入侵自己的生活,导致现在他的情绪因她而动。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很令他恼火,但又充满诱惑,格外让他沉溺。
享受被对方捧在手心的感觉,心口这颗被亲情权势伤得满目疮痍的心也会时常泛起甜腻,变得松快愉悦几分。
以至于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的掌控欲越来越强,强到想要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独属于自己,沾染不得旁人的气息。
所以当他那日在苏府看到那一幕时,前所未有的愤怒,心底更是有种脱离掌控的恐慌感。
他承认,自己很卑劣。
多疑敏感、没有安全感又有极强的占有欲,远没有外人眼里那般矜贵温润。
纵使这半个月他也并不好受,可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低不了头,内心既难受委屈又偏执傲娇,想要看看她消气了会不会来找自己。
结果呢……
想起这个,他眸底的光就暗了几分,扯唇自嘲地笑笑。
不过,好在听到自己生病的消息,她还肯进宫探望。
温郁澈也不知内心是开心多还是失望多,看着不远处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苏纭,深吸一口气,问道:“苏将军,你是有何事?”
闻言,苏纭才抬眸,声线清润道:“回殿下,微臣此次前来是为运输武器前往边境之事而来。”
说到正事,她的神情专注,“有哨岗传来消息,边境最近有异动,恐怕是西苑贼心不死,臣已经派人去详查了。”
“为避免措手不及,臣还是建议将前线运输武器的速度加快,增派人手护送。”
温郁澈蹙眉,如今登基大典在即,京城巡逻的兵力要比往常多几倍,再加上紧随大典之后的阅兵仪式,注定了要预留不少兵力在京城。
想要再抽调人手运送武器,确实很难。
沉思几瞬,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苏纭:“她们你熟悉,从中挑出你要的人,其余人本宫再另行安排。”
苏纭看了眼熟悉的令牌,知晓他是打算动用曾经秘密培养的私兵。
这些人本该在大典时蛰伏于京城,以应对突发情况。
此刻给了自己,若京城发生意外,温郁澈便是没了底牌。
她迟疑一瞬,伸手接过令牌。
“谢殿下,臣会尽快让她们完成押送任务,返回京城。”
“嗯。”温郁澈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一脸懵的兵部尚书,“爱卿若是无事便可先行离开,苏将军留一下。”
兵部尚书闻言,看了眼苏纭手中的令牌,压下心头的疑惑,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