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无神之地的一切都仿若一场大梦,一切都稀里糊涂的,毫无逻辑可言。
也不知岳白司成的扶箕占卜之术在此地是否行得通,我是无法预判王都的风究竟会怎么吹了。
涂山镜在旁边殷勤地给我递着樱桃,又举着一个小瓷碗方便我吐樱桃核。
我勉强吃了几颗,就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又想到涂山镜再怎么说也算是新的轩辕丘之主了,青云上师的正统弟子。他这样给我做小伏低的,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我推开涂山镜举着的手,涂山镜却再次碎嘴子上身。
“殿下你就莫要再惦记不死果树的事情了,现在就连天君也不好再说这个事,只要你能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此事就算圆满完成了。那不死果树日后天君定会加派人马来寻的,你此番历练已经很可以了。”
我怔怔的,没理涂山镜,反倒冒出来一句“那现在该怎么办”,成功令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意玄身上。
在这殷切的目光中,意玄气定神闲,只淡淡吐出了一句话,“静观其变。”
屋中不知道是谁喉咙滚动,发出了清晰可辨的吞咽口水声音。
意玄却是潇洒起身,落下了轻飘飘的一句,“好了,帝姬你且好好歇息吧,我们走吧。”
然后跟着率先离场的意玄,是屠缪和扶郁,最后是仍很不自然的涂山镜,好像是一直害怕我会怪他。
涂山镜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我木然地看着大家离去,长叹一口气,再次倒头大睡。
这次我睡得很沉,没有梦魇,没有光怪陆离的色彩构成的梦境,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告诉我会替我报仇。
虽然此刻我已很清楚,那是奈暮的声音,奈暮势要将华胥枝和高令行挫骨扬灰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有些时候,奈暮反倒更像是我的长姐,而凰泠,总是太过专注于她自己的事,关心她到底何时才能飞升上仙,常常忽略了我。
不过我谁也不怪,今日是我倒霉,被华胥枝拉进这摊浑水。
若是被迷惘之境困住的不是锦莳而是我,那今日在此地受苦的,便是她。
就算不是她,也会是随便一个。
不管是九重天的云珠公主或是赤水家的如阳郡主,或是防风若柠,或是涂山镜,其实过程都是一样的。
这一觉,我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方起,一起来就嚷嚷肚子饿。
而涂山镜识相得很,果真给我烧了一大桌子菜。我昏睡了多日,肚子实在饿得紧。
虽然早上吃有些油腻,但我毕竟此时此刻和凡胎肉体也没什么区别。
中了那个华胥国主和华胥枝给我精心调制的毒药,在这无神之地,实在是大损修为。虽说有药君的丹丸解毒,可谁知是不是对症下药,会不会有余毒残留。
可得好好吃上一顿,安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