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定在晨风朝阳中的小院石桌旁,一边啃着鸡爪子望日头,一边听着旁边的涂山镜喋喋不休。
“这鸡爪子以形补形,是我专门为帝姬烧了三七二十一个时辰的,希望吃了这个凤爪,殿下可以早日重获神功,一刀杀死那个华胥枝。”
见我吃完了鸡爪子,涂山镜又殷勤地递过来一盘红彤彤的狮子头,讪笑着。
“这狮子头也是我烧了整日的,滋味都进去了,配料的草药可都是从药君那里得来的,希望殿下吃了这狮子头,可以重振神威,精神抖擞,杀了那个华胥枝!”
我叹口气,转头问他:
“涂山镜,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药君?人家可是在九重天之上的,像我们这种小辈,一年到头都不会上去一次,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也引荐给我认识认识,我好向他老人家讨几服汤药。”
涂山镜尴尬地摸鼻子,低头说:“这是扶郁殿下给我的,他说是药君给他的,那自然就是药君处得来的。”
我摇摇头,问他:“其他人呢?”
“他们都回王都了,去探听探听情况。求了西天梵境的清净瓶之后,他们三个可以有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之灵力,自然可以去施展拳脚。不像我,”
说到此处,他长叹口气,“青丘式微,没有法宝,土之灵力也没处用。就连可以好好发挥发挥作用的魅惑之术,也没处使。上神叫我留守此处,好好帮你调理身子,好杀回王都。”
我也跟着叹口气,“涂山镜你不要一口一个杀字,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这样很不好。”
“是是是,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戾气太重是不好,我们要平静要冷静。拒绝暴力,从我做起。”涂山镜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着实是叫我不好意思。
“上神可说有什么计划?”
“没有。但是若是有消息了,会派人回来告诉我们的。”
我发现就是从这日起,涂山镜养成了一个小毛病,他一旦感到很尴尬便会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实在是令我心中惭愧,罪过罪过。
所谓的休养不过持续了一个白天,弯弯的月亮刚朦朦胧胧地移到中天,风尘仆仆的屠缪就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看了眼好整以暇的我和涂山镜,皱起了眉头。
我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月亮,而涂山镜正摸出了本香艳的话本子来看。
“走吧,我们再入王都。”屠缪的话掷地有声。
我施施然起身,一句多余的话也不问,反倒是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就一把火将这城主府烧了吧。”
然后,我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涂山镜和屠缪,便走到房中去找火石。
晚风乍起,吹乱了我的发丝。
涂山镜却是后知后觉地跟了过来,亦步亦趋地看着我在房中翻找。
翻了几个柜子,终于凭借着残存的印象将那块小小的火石找了出来。
还没等我仔细端详端详,旁边的涂山镜忙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