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涂山镜同时抬头,只见意玄很无奈似的摇头,说声“知道了”,就挥手打发走了涂山镜。
我正心中惴惴,以为单留下我,这顿责罚定是逃不脱的。
却见意玄叹口气,对我伸出左手来,“我瞧瞧。”
我只得伸出我那再度宛如鸡爪般的右手出来,他轻轻托住我的手腕,问我:“太子长琴的镯子呢?丢了?丢了他可是要发大脾气的。”
我忙答道:“没丢,涂山镜帮我收着呢。”
意玄没再说话,却拿食指一一拂过我右手所伤之处,乌黑的眼眸盯住我,“疼吗?”
我不敢说疼,拼命摇头。
他的右手此时覆住我的,清凉的水之灵力再次从指尖一线蔓延开来,右半边身体仿佛突然解脱了般,自从踏入留水宫中便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压力,瞬时不翼而飞。
意玄不愧是上神,尊贵的司冬之神。
可比屠缪那个半吊子强多了。听说,他司的好像还是四海水君的职,可真是丢天君的脸!
右手没有那么疼了,可意玄仍然握住我的右手,我心中多少有些尴尬。
可意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盯着交错握在一处的两只手。
过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疗伤已毕,只听他沉声在我头顶问道:“可还疼吗?”
我抬头问他:“不疼了,你还在用法术吗?”
意玄摇摇头。
可他的手仍然是冰凉的,修水灵的还真是冷,不像我们修火灵的,从来也不怕冷。
意玄仍握着我的右手不松,我心中胡思乱想,他也像是在发呆。
我抬头,想看他究竟在发什么呆,额边的碎发拂过他的鼻尖。
他也盯着我们交错握在一处的两只手。
我心中腹诽,既然没在用法术了,还握着我的手不放,这岂不是在占小姑奶奶我的便宜?
我有些急迫地将右手从他的双手中抽出来,举到眼前细细看了一番,黑气全无,也不泛红,没有半点火烧的痕迹,疼痛也是半分都没有。
我心中高兴之余,自然也是无暇计较他是不是占我便宜,雀跃地朝他笑,“多谢上神疗伤之恩,一点也不疼了,也看不出来被烧过,上神果真是厉害。”
意玄却像是有些微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才似乎终于回过神般,微微一笑,“不谢。”
“上神召我们回来,可是已经有了计划?王都现下是什么情况?”
意玄终于恢复了常态。
“华胥国主下令,命天下修道之人尽入王都,朝拜国主。一日不得道,一日不得出王都。莫是城数月前一夜空城,七日前王都又一夜间人满为患。
“本在莫是城修炼的人,都来了王都修炼。不仅如此,现下王都内因拜师修道一事,已是闹得沸反盈天。
“以华胥枝为首的主张拜神,以高令行为首的主张拜鬼,拜穷凶极恶、罪孽深重之恶鬼,方得圆满之道。现在的王都里,分两个派别,国师派和将军派。
“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渊源,更没人知道国主才是此刻明争暗斗的局面的主使者,他支持高令行和华胥枝反目,为的也是他自己可以得到圣山之中的神剑。
“更何况,华胥国主数代间,一直受华胥枝所制,他暗地里支持高令行,自己也可以摆脱掉华胥枝的控制,成为华胥真正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