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伤势渐愈,涂山镜的碎嘴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屠缪手中结印,从口中却吐出了一颗湛蓝色的珠子来。
那珠子晶莹剔透,周身笼着一层盈盈水光,水汽充沛,想来是个宝物。
屠缪睁开眼睛,十分严肃地对我说道:“用你的右手抓住它。”
我忙依言听了,右手刚一触碰到那珠子,右手浮现的黑气再次褪去,清凉之感从右手指尖蔓延开来,疼痛再次消失。
涂山镜睁大了双眼,颤声问道:“二殿下,这…这可是你的内丹?”
屠缪点点头,面沉如水。
我故作潇洒地笑笑,对他说:“多谢二殿下出手相救之恩,我还以为我今日要断臂自救呢。”
屠缪挑了挑眉,却是不笑,“没有不救的道理。”
他抬头又看了看那轮弯月,“我们走吧。我的内丹只能借你一会,否则我们没法在天亮前赶回去了。”
我拱拱手,“多谢多谢。”
上了屠缪不知从哪弄来的马,一路纵马飞奔,终于赶在金鸡报晓前到了王都的城下。
守城的士兵睡眼惺忪,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城下多出了三匹马,三匹马上又坐着风尘仆仆的二男一女。
不等屠缪伸手,我便将他的内丹递还给了他,他接过内丹的同时,迅速使出所剩无几的法力,将我们罩在隐身术的透明水雾中,穿墙而过,直奔王宫而去。
路我是似熟非熟的,跟着屠缪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房屋和宫墙,才终于赶在法术失灵前冲了进去。
这次虽然也是匆忙,可我却在一瞥之间,瞧见了这座宫殿门口的匾额,名字真是诡异,竟是叫留水宫。
屠缪刚冲进殿门,便瘫软在地。
意玄和扶郁立在大殿正中,颇有些翘首以盼的意思。
我的右手再次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我将手缩进宽大的袍袖里,希望屠缪和涂山镜最好什么都不要提起。
权当今夜在莫是城主府门口的小小插曲,是个登不上台面的闹剧罢。
扶郁却有些惊讶地看着屠缪,快步过来扶起他。
“二哥怎么累成这样?这一路可是有什么差池?”
屠缪摇摇头。
意玄倒是颇有深意地先盯了一眼我,再盯一眼涂山镜,然后从怀中掏出清净瓶,隔空抛给了扶郁。
“你用这清净瓶先去给他疗伤。”
打发走了扶郁和屠缪,意玄招招手,示意我和涂山镜上前。
意玄抖一抖他身着的宽袍广袖,那衣袖便无风自动地飘了一飘。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不敢看他,低头踢了一脚涂山镜,涂山镜只好认命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末了,他还补上了一句,“都怪我,是我不好,若是我看住了殿下,殿下也不会以身试火。”
我嗫嚅着补了一句,“我也只是想试试,又不是存心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