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使然,我从小到大,甚少听过这样的话。苍梧的兄姐爹娘,云游各方,寻求天之大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缺少管教。
我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声音哽咽:“瑶姬殿下,可我心里还是苦…”
瑶姬看着我的眼神微微带了些怜悯,我继续呜呜咽咽:
“我同他没有缘分,我便认了。他对我说,幽都之山需要早日将婚事定下,他同青苍鸾女交好,她便是最佳人选,可是他又将我置于何处。他说青苍鸾女很喜欢他,可是他说这话时,又将我置于何处。”
瑶姬将我揽住,轻轻地拍着我的头,十分之慈爱,“哭吧小凤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苍梧出事以来,我尽我全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憋了许久的泪水,竟然是在广寒宫全数流尽。
“他不在乎我怎么想,他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越说越委屈。
哭到最后,我竟是毫无章法地开始怪罪起了符元仙翁:
“是我命犯红鸾星,还是得罪了符元仙翁他老人家,关禁闭也就罢了,情路也如此坎坷。瑶姬殿下,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苦这么难,为什么旁人唾手可得,可我就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更难。”
瑶姬殿下听得直摇头忍笑:
“你呀,还是个小凤凰呢。这五方四海,八荒六合,还有诸多苦难。你若是日后继承君位,怕不是要体验更多。今日所历,不过是你悠长生命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我索性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也不理瑶姬还说了些什么大道理。
哭着哭着,竟是哭得十分劳累,直接栽到瑶姬怀里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广寒宫中已是一片明晃晃的光亮。
广寒宫常年阴寒,并无半点日光,今日如此光亮,应是因着东君和羲和君。
东君向来不喜广寒宫这月光阴冷的惨白,是以很少踏足广寒宫,次次月宫邀他前来广寒宫赴宴,他都要寻着万般理由推脱不去。
因他对夜明珠的白光,也是最憎恶的。
若不是要帮凤启想办法,他也不会几次三番地造访月宫。
东君在临院将他的宝物太昊弓置于院中,将广寒宫中那惨白的月光驱散几分,照得那小院十分的温暖光亮。
广寒宫的诸位神仙喜阴,怕是对我们这边要退避三舍,不肯踏入半步的。
我哭了半夜,突见光明,对这光亮不是很适应,抬手遮了一遮。
见到瑶姬还在院中桂树之下,坐在我身侧,正托腮笑盈盈地望住我:“醒啦?”
我头脑不十分清醒,迷迷糊糊地应她:“瑶姬殿下?殿下怎么还在这里,我昨夜在殿下面前失了体统,望殿下莫要责怪。”
“哈哈”,瑶姬笑出了声,“你可莫要在我面前装出这副乖巧样子,你的脾气秉性,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