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一夜注定睡不好。
陆景辞是凌晨被热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像是躺了个火炉。
陆屿川正紧紧抱着他,浑身滚烫,被烧的都有点迷糊了,嘴里喃喃的叫着陆景辞的名字。
陆景辞挣扎着起身,摸黑打开灯,帮陆屿川换衣服,擦身体,然后喂药。
一阵兵荒马乱,等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
看着床上昏睡的陆屿川,陆景辞一刻不敢放松,掐着点更换毛巾,一直到两个小时后,陆屿川的体温才慢慢降下。
彼时,天色已然大亮。
待陆屿川醒来之时,比起满身的疲惫,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坐在小沙发上的陆景辞,对方双手抱膝,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蜷缩着身子,侧头趴在膝盖上,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陆屿川张了张嘴,喉间一阵火辣辣的疼,完全无法控制声音。
听到动静,陆景辞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床榻,眼底还带着尚未退却的困意。
“醒了……”
看到陆屿川睁开眼,陆景辞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踩在地上,又因为腿软一时有些站不起来。
他撑着沙发缓了一会儿,然后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床边,摊开手,将掌心贴在陆屿川的额头。
“还难受吗?”
陆屿川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像是还没完全清醒。
没有听到回答,陆景辞垂眸看去,手上动作温柔的揉了揉那乖巧的黑发。
“难受?”
“……”
接收信号似乎需要点时间,陆屿川定定的看着陆景辞,然后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很可怜,用这样一张脸做出可怜的表情,不管别人如何,陆景辞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他坐到床边,拿起床头桌上准备的棉签,蘸取些许温水,一点点擦拭陆屿川干燥的唇。
他擦的认真,陆屿川看的认真。
之后,陆景辞把吸管递到陆屿川嘴里。
“喝点水吧。”
陆屿川垂眸,略有些苍白的脸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一向清冷矜贵的陆屿川也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柔软的表情。
他含着吸管,一点点喝水。
温暖的液体滑过火辣辣的喉咙,带来一丝清凉与舒爽,陆屿川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停下动作。
见他脸色好些,陆景辞拿起温度计,测量一下陆屿川的体温。
幸而,温度已经降下,虽然还是有点热。
“饿不饿?”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饿的。
陆景辞抬手摸了摸陆屿川的额头。
“我去把饭端上来。”
说着,他刚准备站起身,手腕便被抓住。
陆景辞微顿,垂眸。
“怎么了?”
“陆景辞……”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但好歹能发出声音。
“……嗯……”
很少听陆屿川连名带姓的叫他,突然一听还有些不习惯。
见对方有一缕头发调皮的垂在额前,陆景辞伸手过去,屈指将其向后隆了隆,他轻声道,
“怎么了?”
“我们去法国吧。”
“……?”
陆景辞动作一顿,他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莫名的,他不希望陆屿川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