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心不静。”许师姐在许寒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修炼路漫漫,你耐不住性子怎的行,师父都讲过什么了?”
“我自然记得,贪嗔痴、名利情……”许寒委屈地说,“可我自觉做的不差啊。”
“还说,你刚才论及景岚时分明带着怨气,与常人计较得失,心境如何上的去?”许师姐语气加重了些,有些训斥的味道。
见许师姐为景岚的事情训他,许寒一激动直接赌气道:“那便是我修不了了,阿姐你也放我不管好了!”
“休得胡言!”许师姐脸色骤变,一把将许寒从地上提起来,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小寒,这样的话往后一字也不许提,连念头也不可再起!”
被许师姐吓了一大跳,许寒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刚才满腔的愤懑,只连连点头:“我……我知道了,阿姐,你不要哭……”
许师姐发红的眼眶里逐渐充盈泪水,随着如蝶翼扑扇的睫毛抖落:“小寒,真的不要再吓唬阿姐了……”
因为离师兄松口,景岚也从韦明麒的住处搬到了九歌那里。九歌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晚上拉着景岚想秉烛夜谈,还被不放心来巡夜的离师兄逮了个正着。
一顿训斥之后,两个孩子和离师兄互相退让一步:景岚和九歌可以睡在一个房里,但熄了灯就不能再聊天。
九歌是从来没跟人通过铺的,比起不习惯更多的是兴奋。景岚这几天睡得早,天一黑就犯困。想自己睡相不算特别张扬,床铺又大,应该不会踢到九歌,景岚很快就睡着了。九歌看景岚没了动静,黑暗中练功的疲乏袭来,也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九歌自觉早起,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偷懒离师兄又把责任怪到景岚头上。景岚比九歌晚醒一个钟头,一看身边空荡荡的,他就感叹自己如今的警戒心真是一点都没有,连身边少个人都察觉不到,哪还能夸下海口照顾九歌啊。
有点心虚地走到院子里,离师兄看见景岚,微微对他点头。感觉……离师兄当下真是慈祥了不少啊。景岚看着九歌的动作,突然萌生一个念头。
“离师兄,”景岚走到离师兄身边,踮起脚小声问,“我能不能与你们一同练啊,就是那种最基础的,我也好强身健体、争取在路上不拖后腿。”
离师兄对于这个好像并不在意:“等下我教时在一旁跟着做便是,我看到了自会帮你纠错。”
基本上九歌天天都练一套站功,景岚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烂熟于心。只是等真做起来,景岚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并如想象中流畅。离师兄口头指导九歌,对景岚就直接上手掰。几套练下来,景岚还真隐约觉得身体里有暖流沿着四肢到小腹,全身发热起来。
这种感觉比他当时练轻功更明显。夏子遇教他的轻功他只学了皮毛,但加上他本身的速度也能做到身轻如燕。轻功调动的是“内力”,讲究经脉中气血的运行,虽然是达不到一步登天的地步,但也对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有显着效果。修道的第一步也是练气、练体,为的是得到一个纯净的身体,在此基础上才能有更高的提升。
景岚身上的效果显然比九歌更明显,只不过是将双手举于头顶之上的一个动作,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景岚浑身上下都被汗浸透,头也晕乎乎的,好像中暑了一样。
“不必逞强,受不住就歇了吧。”离师兄出声提醒,景岚的情况在很多初学者身上极为常见,适度而为十分重要。
景岚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一屁股跌坐在泥地里。好容易眼前不冒金星了,景岚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浑浊的汗液染出了一块块浅黄的印记。
难怪九歌的手帕会那么黑呢,景岚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