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误会了祖母。祖母跟了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因为片面之词就如此看待祖母，您让祖母该有多伤心啊。”江若水见镇国公眼神阴冷，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解释道。

自从江婉儿回到镇国公府后，祖父已经很久没有踏入祖母的房间。不知道今天吹得什么风，竟然没打招呼就过来，还撞见了这么一幕。

江若水心里有点愤恨，祖母终究是太老了，脑筋有时候不好用，身边的人也提点的不到位，就连祖父到来都不知道提前通报下。

江若水眼神阴沉地盯着跟在祖父身后进来的几个丫鬟小厮。

像是突然明白江若水的提示一般，柳老夫人突然一声干嚎，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做牛做马几十年，伺候老的小的，最后还落了一个善妒的名号，老婆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死了，去陪我那苦命的姐姐算了，好给她老人家说说我的委屈。”柳老夫人脸上鼻涕一把，双手用力拍在双腿上，一副乡下泼妇骂街的模样。

别说江婉儿等人震惊，就连江若水也是一脸便秘地模样盯着自己的祖母。

她是想着祖母可以闹一闹，说一说她的委屈，示个弱好将祖父的心拉过来。只是没想到祖母竟然会如此做派，毫无一点镇国公夫人的架势，和乡下没见识的老太婆没有任何区别，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啊。

果然，镇国公看到柳老夫人丝毫不顾及脸面的模样，不仅没有念及曾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心里更是一阵气恼，严肃的老脸上一片铁青。

这就是和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妻，这么多年，活的岁数和面子都活到了狗肚子里。京城里贵人的气质是丝毫没有酝酿出来，只有浑身上下拿不上台面的胡闹做派。

眼见镇国公脸色越来越差，江若水赶紧上前给柳老夫人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眼睛里的嫌弃快要隐藏不住。

“祖母，您可别这么说，祖父念着您的好。您这样子祖父该多伤心啊 。”江若水藏在手帕下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柳老夫人的手臂，感受到来自孙女的提醒，偷偷瞥了一眼镇国公铁青的脸色，柳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表演过了。

赶紧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道：“我知道你祖父对我好，只是今天误会了我，让我一时有些想不开，是祖母失态了。”

见祖母终于明白自己的提示，江若水悄悄松了一口气。

江婉儿和丫鬟等人也从刚才震撼的表演中缓过神。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不稀奇，一个大家的老夫人竟然能够跟市井泼皮一般的表现，也着实让她吃了一个大瓜。

“婉儿妹妹，还不快点给祖母道个歉，祖父和祖母因为你，差点闹了生分。”江若水一脸责备地望着神游天外的江婉儿，像是一个合格的长姐在教训不听话不懂事的妹妹。

江婉儿差点被江若水自以为是的表演逗笑。

“妹妹不是很明白，明明是祖母不待见妹妹，妹妹还不能提出点意见嘛？就因为我爹不疼，娘不爱，还没有亲祖母陪伴就要忍受这些吗？”江婉儿说话间，眼眶中的泪水滚滚而下，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江婉儿说的这些都是原身实实在在的遭遇，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存在着原身不甘心的情绪，说这些话语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刺痛，好像真的可以感受到切肤之痛和漫天的委屈。

白芷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流泪，几个人瞬间慌乱。他们那么勇敢坚毅的小姐今天竟然流泪了，说明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几个小丫鬟气呼呼地望着江若水等人。

“若水小姐，本来奴婢只是一个丫鬟，没资格说话。但是就算是死奴婢也要为小姐说上几句公道话。”白芷满脸气愤，视死如归的望着江若水和老夫人。

江若水刚想呵斥白芷以下犯上，就听到镇国公浑厚的声音道：“让她说。”

瞬间无人再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