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自从小姐回到府上,每一天小姐都是规规矩矩的遵守着府里的各项规矩,从不主动惹事。可您看,现在都是事情主动惹上小姐,小姐要是不反抗,谁来保护他,谁来给她做主。这整个府里,有几个人是真心为小姐考虑的。小姐流落在外面的时候你们有几个人是真心关注小姐的安危的?”
白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语气越来越气愤。平时随着小姐跟别人斗智斗勇,倒也没觉得多难过。可现在一笔笔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吃了一团棉花一般,心里堵堵的,喘不过来气。
他们的小姐没有一次是主动招惹别人,可是就有那么些人想让他们小姐死。她真的想不明白,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少女,能够给别人带来什么危害需要他们一次次的想方设法的污蔑她?
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江婉儿默默趴在芍药的怀里,眼睛里着实挤不出更多的眼泪。不过心里却在为白芷鼓掌,不愧是她的好白芷,该说不说,几句话将她的惨状和无辜的模样描述了十成十,平时就觉得白芷最精灵,没想到口舌如此伶俐。
江若水恨恨的瞪着白芷,她小瞧了这个丫鬟啊,想不到江婉儿身边还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人,眼神流露出如墨的狠毒。
上次真的应该把这个丫鬟给打死。
听完白芷的抗议,镇国公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挺直的脊背瞬间佝偻。
想到自己死去几十年的原配,想到战死沙场让他骄傲一生的大儿子,又想到永远扶不上墙的江修齐,接着是毫不留恋抛下两个年幼孩子转身就和离的萧流云,镇国公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活地如此失败。
战场上他战无不胜,战功赫赫,可在家里,竟然连两个原配的嫡孙都保护不好,想来百年后他如何有脸去面见曾经的青梅。
“婉丫头,是祖父对不起你们姐弟,祖父没有保护好你们。”镇国公苍老低落的声音中满满的悔恨,浑浊的双眼像是一汪死水,再也没了曾经的通透。
江婉儿转过身望着面前的老者,镇国公此时此刻确实是心中有他们姐弟,可是有些事情他终究是选择了息事宁人,他心中的天平始终是不能够完全的倒向她这边。
微微叹了一口气,江婉儿道:“祖父,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希望祖父能够秉公办理。”
江婉儿没有直接逼着镇国公今天给自己一个表态,毕竟现在她手里的砝码还不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她需要镇国公给自己一个保证,否则就算下次自己能够将这些人全部处理掉,镇国公不放手,她很成功。
她需要的是帮助镇国公一次次消耗掉对这些人仅剩不多的亲情和维护。
像是明白江婉儿的所有想法一样,镇国公深深的盯着面前面容冷静的少女。如果说江婉儿是个男儿身,那么这样子理智而又聪明的她很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铁血之气。
可惜了,可惜是个女娃。
镇国公虎目紧紧闭上,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猛地睁开,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婉儿缓缓地笑开。
江若水和柳老夫人一脸雾水的望着面前打着哑谜的两个人,刚才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为何他们一点都看不懂。
现在事情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可是直到江婉儿和镇国公两人从柳老夫人的房中走出,几个人还在迷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