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韩月儿昨夜多喝了些酒。
韩月儿本来也是不喝酒的,她一直很讨厌酒的辛辣。
可最近这些日子韩月儿却渐渐爱上了这个味道,可能是因为她相信了诗人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却还没能理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昨夜,雨骤风急,韩月儿很担心小院东南角的那一片海棠花,那是除了李清照的词外,唯一一个还能让她能短暂的忘记烦忧的东西。可惜,哑婆婆晚上是不来的,而她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一个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多喝几杯。韩月儿昨夜便多喝了好几杯,以至于今早哑婆婆过来的时候,她都还没起来,因为她的头痛的实在有些厉害。
哑婆婆看着这个自己照顾了一年多的小姑娘,从刚开始的蛮横泼辣,再到现在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她有些心疼的将韩月儿额前的乱发理顺,然后拿来浸泡过温水的帕子,轻轻的为她擦拭脸庞。
还在睡梦中的韩月儿感受到了帕子上的温热带来的舒适,原本因为头疼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逐渐均匀了些。
哑婆婆见韩月儿已经好受了些,便放下手中的帕子,准备去给她熬些蜜糖水。然而就在哑婆婆刚要起身的时候,一旁沉睡的韩月儿突然伸手一把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两行珠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口中低低的的呢喃着:“不要……不要……”显然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哑婆婆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小姑娘,任由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用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只可惜,哑婆婆的安慰似乎不起作用。韩月儿似乎梦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表情越来越显得恐惧,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她突然大叫一声:“李胤!”然后终于从梦魇中惊坐而起,然后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还在这个小院,这个房间,这所囚禁了自己一年多的牢笼。
韩月儿深深呼出一口气。先是庆幸自己只是在做梦,转而又开始失望起来,毕竟,自己仍然没有逃出这个牢笼。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直到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仍是紧紧的拉着哑婆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