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岸屏退黑甲士兵,独自与他待在牢房里,他开门见山的问它:“你为什么要帮城主?”
血蚁蜷缩着身子挣扎着,艰难的抬头,细长的眼睛黑豆一样的瞳仁注视着他。
“我帮她?是她在帮我。”
“帮你?”
“她让我族吃饱喝足,算不算帮呢?你也可以帮我,你若帮我,我就帮你,我让远离病痛,永葆青春…”它咧开薄唇大嘴笑着,细长的舌头舞动着,白思岸只觉得恶心。
“你们就是以此为理由与她勾结的?”
“说的真难听,互利互助,多伟大的觉悟啊,被你说的这样不堪。”它微微凸起的鼻孔一张一合的。
“那她给了你们什么?”
它眼珠狡猾一转:“我才不说。现在人有人皇妖有妖皇,都在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力,扛着和平与善良的大旗,我不立于危墙之下,我选择不说,只要不说一切就相当于没发生,只要没发生,你们也理由去究根问底,省的烦。”
白思岸愤然,他额间青麟鼓动:“妖就是妖,身体未进化,力量未进化,连脑子都未进化!”
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白思岸强忍愤怒吞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与她有瓜葛?”
“这我管不着,我只管我与她的往来就好。”它狡黠的笑笑说。
“不说…好…那你就随你的同伴一起去吧。”他隔空将铁笼子吸来跟前,手空握,一柄火色长剑赫然出现在手中,血蚁抬头看着他,火光映在他狡黠的眼睛里。他咧开嘴笑着看着他,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仇恨:“世道真的在变好吗?百姓真的能安稳吗?世能容你这样的怪物,真的能变好吗?野兽,你在城主之位上又比她好多少呢?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它怪笑起来…长脸刺穿他的头顶从它口舌穿出便骤然消失,它哐当一声倒在铁笼子里,两只细长的眼睛迟迟不肯闭上。
白思岸出了牢门,吩咐等候在外的黑甲士兵:“把血蚁的尸体和城主的残尸挂在城墙上示众,血蚁已除,上一代城主与妖勾结,鬼迷心窍,畏罪自尽。百姓有知晓上一代城主其他罪过的,都可上书玉宫,或者谁知瑶城还藏有其他妖物,都可上书玉宫,或者上报监察司。城中加强巡逻,所有异常,及时控制,再上报与我。”黑甲士兵领命将血蚁的尸体抬走了。
白思岸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溅上的血点,余光一扫见一个黑甲士兵仍留在牢门旁边。
“你不必守着了。”他吩咐道。
可是那个黑甲士兵仍然不为所动,他的铠甲左右扭动,头盔也摇摇晃晃,哐当一声,头盔掉在了地上,铠甲也随之落地,白思岸防备着看向他的脸…竟然是雨盈尊……他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这?”白思岸压抑着紧张,假装平静的问。
雨盈尊大喘了几口气,用扇子扇了扇胸口,擦了擦额头的汗,表情痛苦道:“可快闷死我了。黑甲士兵日夜都顶着这身盔甲,可太痛苦了。”
“你不是走了吗?”
雨盈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你别教坦生撒谎,她撒的谎比真话还真。”
“你……”
“我看见你施展你的力量了。”
白思岸的心仿佛变成了沙子坠了下去,他本紧张的眼神变成了乞求:“你……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吧。”
雨盈尊漫不经心的收起扇子笑着说:“当然了。”他笑着一只胳膊搭在白思岸的肩上,犹如好友那般拍拍他的背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因为你的力量在此刻被终结了。”
白思岸转头看向雨盈尊,雨盈尊漫不经心的笑脸早已冷肃不已。
他知晓雨盈尊不简单,可没想到他会这么难缠…情急之下,他竟然心生歹意,想要在此杀了雨盈尊,可力量怎么都调动不起来…
雨盈尊把手慢慢放下来,一双黑色的眼睛洞穿了一切:“野兽就是野兽,一辈子也做不了人。若非你是白戎的兄长,身负白戎的夙愿与使命,我现在就能让你和敦野一样,变成行尸走肉。”
“我不会滥用我的力量的。我是人,我不是野兽。”白思岸为自己辩解道。
可雨盈尊对荧祝人太失望了,他见识过荧祝人的凶残,也见识过人们因为荧祝人而变得更凶残。他们是一种特别的力量,失去太过可惜,以后不会再遇,得到又太过猛烈,无法将其控制,只能暂时压制,以留后用。
雨盈尊好奇道:“你是怎么压制自己的力量的?你的发色,你的眼睛,怎么和荧祝人不一样呢?可你就是荧祝人啊。”雨盈尊端详着白思岸,白思岸像个失去庇护的小孩儿只想逃。
端详之中,雨盈尊看见了白思岸左边下颌骨有颗黑色的痣…恍惚中,他想起曾经在晴雨万生楼他见过这样一个小男孩…
“你…是不是曾在晴雨万生楼出现过?”
白思岸不愿回忆那段时光,他摇头否认。
“我好像知道了…”雨盈尊眯着眼睛大彻大悟的样子,“你的母亲是晴雨万生楼的雅官,她不可能是荧祝人的,那么你的父亲就是荧祝人…可是…他曾任兵器司御首,也是直接接触到火芯的人,那么多年他兢兢业业制造武器,像平常人一样,他怎么会对火芯没有渴望呢?难道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
“你不要再说了!”白思岸阻止他,满目的委屈,昏暗的洞穴里,他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洞悉别人的秘密很有成就感吗!”
雨盈尊怜悯的看着他,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不管你是善是恶,你存在就是充满争议与冲突的。我必须控制你那可怕的力量。”
“我这些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