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舞火,的确是秦平所为,他欲逃出,是卜师愚龙将他再推回火海的。禁术要被禁术杀死。秦平虽用禁术,但忠烈。侯府上下仅失此一人,寒冰之灾已解。”监察使看着纸上浓墨扭曲还能判断出轮廓的字,一字一字的念出来。他念完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把纸扔进我怀里,轻轻一笑对我们说:“这次念在侯府为民消灾解难的份上,将功抵过。因秦平所用禁术,侯府及秦平之功皆不可表。再有施展禁术者,通通按禁族之人处理。”
我点点头,鱼照初僵直站在我旁边,微微低着头,什么都没做。
监察使丢掉那张纸,飞身离开了。
那张纸被地上的污水濡湿,字迹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鱼照初转身走向前殿,百足虫又化成了阁楼的模样。
那个黑色半透明石头,属于引秋口中所提的禁族。古往今来,失去名字的种族,要么被杀光,要么被侵占同化,要么闯了弥天大祸引人忌恨,一点一点被杀掉,吞没。这个禁族定是个波澜壮阔的故事。与水身族相邻的地方我不知道,得空了去翻翻地图。断崖上那块咒石,是被人提前放好的,宿宁那遮遮掩掩不提姓名的话和她拿着的特定的匕首,是故意引鱼照初想起龙游心的。
龙游心可能是禁族之人,那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亲人,那我可能也是那不配说出名字的族类?我们有相似的容貌,幸亏鱼照初帮我改头换面,否则根本说不清。大千世界,长相相似大有人在,不一定非要有血缘关系,我一定和他没关系,没关系!我如此安慰自己。
那石头威力不小,大雨之下,寒冰之上,就令烈火熊熊燃烧,那日白衣人在地上画了几下,就令地动发生,蓝昭塔倒,浊泉涌出。改天换地的本事,得可控才是好能耐,若不可控,那边是噩梦化实,头顶悬剑。青麟侯想用咒石图消灾解难,可见他会禁族的招式……难不成他也有同秦平一样的地理之便,偷偷学来的不成?如果秦平不来阻拦,他岂不祸及自身?把咒石放在那的人就是想让鱼照初用禁术平息他制造的灾祸,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禁术虽是禁术,到底是存在过的,好多双眼睛看见过,施展其术救人于水火,无伤大雅吧。施展禁术又不是禁族,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不行了?
鱼照初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是爱天下的。
前殿院子里的黑甲士兵应该都被支走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门大敞着,他盘腿坐在屋内门槛边向外看着,怀里抱着一个手大的复杂球形罗盘,在罗盘中心,有一个豆大的火种。
鱼照初的面具放在一边,披风也解下放在一边,还有身上的解下的玉坠子通通放在披风上,他着青色的衣裳,披头散发,满面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