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血肉,予其新生!”
“以我之血肉,予其新生!”
虔诚的,像某种仪式。声音在我耳朵里回响,我听见了他诀别般的痛苦。我探索着黑色的水,以为自己能寻到这声音的源头,可千里如一寸,什么都没看到。他的声音让我想哭,可我怎么都哭不出来。之后,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了。我沉寂停滞在黑色的水中,没有睡着也没有醒着,一切都不再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黑海之中下了一场汹涌的血雨,血雨越下越大,黑海也越来越干涸,海水好像被血雨吃了一样。
耳边的寂静消失了,我好像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们的声音与我隔着一层水,闷闷的,但还听的清。
“姐,这冰壳子真管用?”
“侯爷说管用就管用。”
“最好是,这可是我从北境极寒之地的怪骨头上剥下来的,我差点就成冻鱼了。”
“侯爷能让你去,说明你还有用。”
“侯爷说,她有人性,有灵魂,没有禁族人天生的狠毒,她是一个完整的人,故而不可轻杀,而那个龙游心,只是空壳子,死了就死了。”
“侯爷早就看穿她的身份,留着她也是为了东窗事发时用来顶罪。怎么又反悔想救人?”
“让她顶罪是侯爷早就盘算好的,救她也是。”
“侯爷是好坏都想占,他说救人就救人,救不活怎么办?这人的灵魂薄弱,跟初生的草芽一样,我差点唤不回来!再说了,这死而复生之事损的是我族灵息…”
“你还抱怨?上次你把墨心铃弄丢了,侯爷还没治你罪呢!这次还不赶紧将功补过?”
“行行,知道了,侯爷真是命大,这么大的事都能逃过去,我看着都害怕,你说他要是被监察使彻查,咱们干了这么多坏事,是不是都得死啊……”
“呸呸呸!闭嘴!赶紧干活!!”
“我还得说一句,咱们把她的尸体从刑场偷走,监察使真的不会找吗?毕竟他很喜欢这些零件…”
“他要没看见是咱们偷的。”
“她的身体和别人的不一样,我要是用了她身上的东西,用别的东西帮她填补恢复行吗?”
突然一阵宁静,接着是一个女孩被另一个女孩殴打的声音…
“又先斩后奏!侯爷指明了要恢复她自己的身体,你又拆下什么了?东西在哪啊?”
我听见一个娇憨的女子抽泣着说:“她的皮又细又韧,比黑色软甲更好,我做了几面小花鼓……”
话音刚落,一阵拳打脚踢,还有鼓被丢在地上的声音,咚咚咚,我有点想笑,笑那女孩又奇怪又诚实,其实她不说实话就没人打她了。
“姐!你别打我了!我下回不敢了!她的身体和我们真的不一样,即便我恢复的再细致也不胜她最初的模样了。”
“快些让他醒过来,过后我如实禀告侯爷,他若饶了你便罢了,若罚你我绝不替你求情,看你以后还手欠!”
两个女孩不再说话了,水流游过我的身体,痒痒的,忽有一冰点触碰我的额头,温柔道:“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