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想领略我汉中的民俗风情而已,就随他去吧。”温恢不提走人,张鲁自然也不催促。
杨白沉吟一下,又说:“莫非这使者另有企图?”
“哦,你看出什么来了?”张鲁一滞,看来杨白也看出什么来了,这几天他也为这事忧虑。既然杨白已经看出来,不妨问一下其意见。
杨白很精明,他不希望张鲁猜出他今日的目的,就摇了摇头:“使者在南郑晃悠,必是有事,至于有什么事,我却猜不出来。”
张鲁看了看杨白,犹豫了一下:“如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等待机会,劝我归降燕王。”
“什么?”杨白又故作惊讶:“岂有此理?我汉中数万大军,太守又有诸将辅佐,岂会归降?”
“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忧虑?”
“太守何意?”
“天下三分,燕王已据其二,我不过只据一郡之地,恐怕难挡燕王兵锋,若不降,又恐大军来袭,若降,如此荣华富贵,将拱手让人,想想就心痛。”张鲁跟杨白说的话,明显与他跟阎圃说的话不同。
“杨白,你乃我信任之人,你以为我该如何?”
杨白听了,做出沉思之状,既然张鲁提问了,他就可以放胆去说了。
“太守虽只有一郡之地,却能以巴山之险,挡益州刘璋已有数年,秦岭乃天然屏障,就算与燕王为敌,依靠秦岭亦能挡燕王兵锋,若太守不愿降,我愿为太守出力,挡燕王大军。”
杨白说得倒是慷慨激昂,连张鲁听了,也不禁连连点头。张鲁看到杨白突然又沉思起来,就随口而问:“怎么啦?”
“只是……”
“只是什么?”
“据闻燕王大军正与荆州交战,若荆州战败,燕王大军便据汉水,可沿汉水直攻南郑,我军倒是难以应对。”
“这……”张鲁一听,顿时骇然失色,此前他还没想过,只以为敌军要攻打汉中,要么北上过巴山,要么南下过秦岭,从未想过还有从东面走水路这一条路。
“且……若是……”
“若是什么?”张鲁又莫名地紧张了起来,总感觉杨白嘴里肯定会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听闻燕王大军平定武都或阴平诸氐,诸氐皆臣服燕王,若诸氐听命于燕王,从汉中西面而来,如此汉中四面受敌,又岂能坚守?”
“可是,诸氐不是一向听从马超的号令吗?”
“诸氐听马超号令,皆因马超武勇过人,氐人敬佩,畏其勇而已,今其败北,投奔于太守,其勇不复存在,在氐人中的威望亦是一落千丈,如何还有氐人会听命于他?”
“太守可曾记得,一年之前,马超曾对太守说,去阴平引雷定七部为太守所用,然而他去了阴平不久,便空手而回,说雷定部落迁移,已是不知去向,如今想来,他必是骗了太守,雷定七部或已被燕王大军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