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yborgSamurai
译者:黑域det
润色:touching—stars、二胡卵子
家。
蕴意多么丰富的字眼啊,不是吗?只是吐出这个字就能让你联想到一副完整的画面。装饰、气味、小物件、回忆、朋友、家人、事件、思想、希望、梦想、祈愿…成千上万的事物都被整整齐齐地叠放进一个小巧的名叫“家”的包内。如果是奶奶的话,肯定又会批评说我这样想有多“美化”,可我不觉得这跟是不是美国人有什么关系。当然,为了避免头上挨掴,此时最明智的选择还是保持缄默。
我一直觉得家对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含义。显然,大多数人都把家当作一个地点,但于我而言,“家”的精髓在于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人事变换,我一次都不曾失去过自己的家。
啊,初次见面,我的礼节都去哪了?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麦哲伦.吉列尔莫.雷蒙多。你没有听错,这确实是我的真名。我祖父和外祖父都要求我父母给第一个儿子使用他们的姓氏,所以他们以抛硬币来决定在名字中谁先谁后。不,用不着同情我父亲,也用不着为此抓狂。是的,我是个西班牙裔,说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不,我不会教你如何用西班牙语说脏话。是的,我的西班牙口音是真的,我祖父母是第一代移民,是他们把我和我姐姐带大的。不,我不会做什么西班牙特色小吃,我的烹饪技能简直不能再糟糕。如果你跟我妈闲谈超过五分钟,她就会把我曾把果汁都给烧糊的糗事抖搂出来。是的,我知道自己会被形容成“可爱的男孩子”。不,我现在还不想交女朋友。我很抱歉让你萌动的春心夭折。
所以这件事在我们之间理清了吗?
很好。
叫我马赫(Mage,有魔法师、博学者之意)。
很酷,不是吗?这是我父母为了让我免遭学校里的嘲笑而起的小名,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非常有效。是的,我还得时不时的应对源自上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对我全名的讽刺和嘲弄,不过只要稍加解释,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当我了解到马赫是众多电子游戏中魔法师角色的常用名时,一切变得更酷了。我离不开这个名字,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提到电子游戏,实际上,正是它将我和我这世界上最好的三个朋友凝聚在一起的,尽管我们的结识不是光靠的游戏。事情的神奇之处在于我们四个同年同月同日生,因为奇妙的巧合,我们总是一起开生日派对。我们的友谊就这样维系了下去,尽管近几年这个生日聚会的传统给我带来了一些不便,我还是感觉有将它坚持下去的必要。
现在回想起来,幸亏我没有放弃它,因为就在我们25岁生日这一天,我们的人生永远地改变了。
当我驱车回归阔别数月的家乡时,乡愁犹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现在是2020年三月一日,凛冬将逝,乍暖还寒。积雪刚刚消失无踪,空气中依然寒意弥漫,树木看不出一点要吐露新芽的痕迹。大多数时节,我并不反感居住在北方,不过像这种极寒的年份总会让我暗自希望自己住在什么更暖和的地区。
这么多年了,小镇还是老样子,换句话说,它看起来还是慵懒、落后、急需修葺。我一点都不厌恶自己的家乡,毕竟,一个人厌恶自己长大的地方就相当于厌恶自己的一部分。不过,如果你不想务农的话,待在镇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出路。我不是什么当农夫的料,所以在高中毕业后立即去了大学。
我途径自己居住的社区,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我家就在里面,不过父母都外出旅行了。父母今天给我打了个简短的电话祝我生日快乐,不过我还是为在这重要的一天没能见到他们而感到些许难过。
我拐上一条熟悉的土路,穿越寂静的田野与潮湿的树林,最终停在一间外墙斑驳、外面停着三辆车的棕色别墅外。看来我又是最后一个到的。这也有情可原,毕竟我是住的最远的嘛。一经毕业,我就在大城市里的一家IT公司找了份工作,尽管它不算是十全十美,可至少能帮我支付所有账单并给我独立生活的能力。打小以来,我就有独立生活并证明自己的强烈欲望,某几个人称呼我作“无可救药的强迫症”,但要我说,他们几个可没人有学位、公寓或是一份稳定的事业。
我跨出车门,将自己暴露在清澈凌冽的乡间空气中大口呼吸,任清凉灌满我的肺腑。我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城市男孩,可乡村就是有一些你无法抗拒其魅力的东西。我站在原地使劲呼吸了几秒,然后转身从车内捞出三个独立捆绑着的包裹。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它们的平衡,走向大门,在不敲门的情况下走了进去。
“出去!这里被喝醉的武装分子占领啦!”
我连眼都没眨一下,一边脱鞋、将大衣脱下挂在墙上一边,只是低哼一声权作回应。房内很温暖,充斥着香烟与披萨的气味,走廊内还传出些电子游戏音效。
一个长得很结实的金发男子出现在我面前,身上还穿着涂成迷彩服的背心和扯成条状牛仔裤。他一手拎着一瓶开着的啤酒,一手拿着一把玩具枪,嘴上还叼着个烟头。他摆了个极其浮夸的射击姿势,在瞄准我之前装模作样地上膛。
“立正,举起手来,不然我把你的头打开花!”
我平静地朝楼梯走去。“狄伦(Dlyan),这一套你去年就做过了,而且我敢说你穿的还是同一件背心。”
狄伦,四人组中的开心果与冒险家。他人非常好,能跟他做朋友简直三生有幸,不过你得时常忍受他的冲动莽撞。他的果敢与勇敢正是团队缺少的品质,不过有时跟一个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做朋友真是挺无语的。
狄伦脸上绽出一抹怪笑,他啜饮一口酒,后退给我让出道来。“劳您提醒,但这可是一件全新的衬衣。你知道要把条纹永久性留在布料上有多难吗?”
“您老真是米开朗琪罗再世”,我面无表情说着,走向已经堆了一小堆礼物的桌子,把我的加在里面,然后转身给他一个拥抱。
“嘿,狄伦!”另一声叫喊从客厅上传来,“给我麻溜地滚上来!”
说话者是个身穿破旧工作服的瘦长黑发男子。他正拿着一只游戏手柄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显示着“暂停”。显然没人为此感到高兴。
狄伦懒洋洋地吸一口烟。“别急嘛,等我稍微缓缓,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被凌虐的快感。”
迈克(Mike),我所曾遇到过的最老实可靠的人。我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在我因什么事处在崩溃边缘时,一直是他安慰我,使我重新振作。可惜要是你要跟他对抗的话,这些优点就都藏匿无踪了。而且狄伦在挑起争端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果他们每次争执我都能获得一分钱的话,积累到现在都够我付清自己的大学学费了。
迈克指向电视:“你正好在我要放大招时选择把马赫当借口按下暂停键。现在赶快回来,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天降正义!”
狄伦翻个白眼:“好好好,我知道当他走进来时你正想扔个炸弹,但能不能原谅我想跟我们一整年都没见过的伙计打个招呼的过错?”
我皱眉:“什么?总不到一年吧?我们圣诞节见过面的。”
“那是前年圣诞节,马赫。”
一个身着蓝色T恤和牛仔裤的棕发男子手拿两片热气腾腾的披萨走出厨房。他将它们放到咖啡桌上,然后抬头看我:“我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上次生日聚会。顺便说声,嗨。”
当反应过来他是对的时,我尴尬地笑了起来:“嗨,菲尔(Phil)。”
菲尔,迈克的表兄弟。他是那种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可就是特别讨人喜欢的人。他是在上中学时搬回这个区域的。起初他表现得很恶劣,但这不过是因为他在原先的高中饱受欺辱,于是想在我们面前保持颜面。他性格很安静,喜欢静静观察事物,这给了他发现我们都忽略了的事情的能力……比如一幢保养良好但即将被银行以低价在市场上抵押的别墅(即现在这所)。
菲尔朝我笑笑,然后转头看向重新投入战斗的迈克与狄伦:“既然马赫也到了,你们是想现在就拆礼物呢,还是等吃完披萨?”
唯一的回应是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与手柄按键的咔嚓声,迈克全神贯注地皱着眉,狄伦则咬紧牙关。突然,代表死亡的音效传响客厅,屏幕上打出大大的“K.O.!”
狄伦胜利的欢呼着,挥舞拳头,“哦耶!吾乃终结者!”他起身,开始跳极具个人风格的庆祝胜利的舞蹈。
“这不公平!”迈克大声抗议,“这全怪马赫的打扰!我要求再战!”
“嘿,伙计们”,我抱起膀子,“别把一切怪我头上,你自己不行可怪不得别人。”
迈克狠狠瞪着我,我吐吐舌头作为回应,狄伦则见状僵住。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然后心有灵犀地开怀大笑起来。嘿,我们都长到了25岁并不代表我们得表现的像无聊的成年人。朋友间的相处总是如此,伴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和快活的嬉闹。能知道即便我跟他们分别了这么久,我们依然是个心连心的整体真让我感动。
菲尔朝我们挥了挥手:“哈喽?伙计们,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你们选哪个?食物还是礼物?”
迈克放下手柄,小心翼翼地看着披萨上的热气:“我可不想把嘴烫出泡来,我要礼物。”
“同意。”我应和。
“对,礼物”,狄伦也说道。
“非常好”,狄伦搓着手用低沉的声音道,“这一刻,一年一度的MMPD峰会盛大开幕——我是说,让聚会激动人心的高潮开始吧!”
MMPD,这就是我们给自己的团体取的名字(代表Mike、Mage、Phil、Dylan)。不知这个称呼是谁先提出的,不过它一直沿用了下来。老师、同学、家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我们还把这个缩写骄傲地印在T恤和身份证上。我为这种明显在拉帮结派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安,不过一切还好。
我们走向餐桌交换礼物。你或许会认为交换礼物的过程会是自由散漫的,但我们自有一套独特的仪式。每一年,我们都按照MMPD的顺序决定谁先开启礼物,去年既然是迈克(Mike)先拆的,那今年就轮到我先了。
“拆开吧,马赫”,菲尔递给我一个用蓝纸包裹着的小盒子。
我撕开包装纸,震惊地倒吸一口气:小盒子里装着几个五小时功能饮料大小的瓶子。我检查盒子的侧面以证实自己的猜测,只见上面印着:
Flatline? Dietary Supplement: über Tryhard! (一家公司名)
Flatline? über Tryhard?是生物化学科技行业的领军公司,本产品专门设计用于让您在几秒内充满精力!喝了它,保证您能几天不眠不休!现在已经开发出了三种不同口味!
警告:本产品每瓶含有相当于市面五杯咖啡量的咖啡因,请勿在24小时内饮用一杯以上。咖啡因中毒症状包括精力过剩、焦躁、焦虑、心悸、盗汗、眩晕。符合以下条件者慎用:怀孕、正从事看护工作、20岁以下、服药、康复、对贝类过敏。
我不顾周围的笑声,充满敬畏地看向菲尔:“我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还在卖这个!”
菲尔回以自命不凡地笑容:“他们已经不卖了,我是从易贝上拍卖得到的。”
“把它当做一个纪念品吧”,狄伦挤挤眼,“不过我怀疑即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把那个疯狂的周末忘掉。”
他说的周末指的是——算了,我没法不加感情色彩地描述它。你只需要知道最终我们全被监禁了三个月,面临多项指控,还上了本地报纸的头条就够了。
我双手掩面:“要是我早知道我爸藏的是那种东西——”
“别说了!”他们三人异口同声。
“每次提起这件事你总是试图道歉”,菲尔拿出一个纸袋将撕碎的包装纸收好,“我们那时是什么都不懂的青少年,什么都不懂的青少年是不会去看瓶子上的警告标签的。现在,当你以正确的方法使用它们时,一切都感觉好极了!实际上我还买了第二盒这东西,就在有天晚上加班时用了,效果真不错。”
我朝他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工作一直很紧张,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还需要整晚熬夜。“你经常需要这样吗?”
菲尔点头:“事实上,今晚我就得通宵。午夜稍过,我就得去工作了。”
“到我啦!”狄伦递给我一个四英尺长的狭长盒子。我对着包装盒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开始加速。
“你不会吧”,我接过盒子,感受到它的分量时激动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狄伦将胳膊肘放在桌上,用头枕着手:
“把这玩意打开。”
我双手发颤,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然后……好吧,我承认自己尖叫得像个小女孩:里面躺着的是一把漂亮的西班牙长剑。银白色刻有繁复纹路的剑柄向上延伸出盘状护手,再往上就是一厘米宽、约莫三英寸长的剑刃,最上头是锐利的尖端。剑身镌刻着鎏金的标符:MMPD Para Vida(西班牙文,为MMPD而生)。
“*上帝啊……*”我伸手捧出长剑。缠着黑色皮革的剑柄尺寸正好适合,剑整体重心绝佳,一出盒便闪烁起寒光。我后退几步,仔细欣赏起剑身来。
“小心,马赫”,狄伦很快说道,“这可是真家伙,一不小心就能致人重伤的。”
这些我见到剑的一瞬间就心知肚明,不过我还是对他的忠告感到感激。我上学时一直上击剑课,他们都知道我渴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一把真正的长剑。
“我真不敢相信!”我把剑放回盒子,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自己的长剑!我自己的长剑!我自己的长剑!!”
“好好好,马赫,你自己的长剑,你不用再刻意强调这一点了”,狄伦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绽放着由衷的笑容。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下古怪的舞蹈,直勾勾地看向狄伦。他在反应过来我的意图后瞪圆了眼睛试图逃跑,不过为时已晚。我抓住他的头照着脸颊一顿狂亲。
mu?a!“谢谢你!”mu?a!“谢谢你!”
“呃啊!”狄伦一把将我推开,逃得远远的,在剩下两人的狂笑中拼命擦着脸。“马赫!我跟你说过了,别亲我!”
我哼着愉快的小调坐回椅子上。嘿,在我上小学之前可是对美国习俗一无所知,你从小养成的习惯总会跟你一辈子(亲吻脸颊是西班牙人表达感激的方式)。
“你们俩折腾完了吗?”菲尔轻哼一声,“这里还有一份礼物呢。”
我看向迈克,他拿着一个看起来比其他礼物都重的中等大小的盒子。他将盒子递给我,看向长剑:“我的不像狄伦的那样震撼,不过我知道你也会喜欢的。”
我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依然沉浸在长剑带来的喜悦中,狄伦和菲尔都伸长脖子。看清内容物后,两人发出失望的叹息,但我却兴奋地欢呼一声:里面是《我的小马驹:友谊是魔法》的全套蓝光光碟。
我鼓掌:“酷!里面包含着所有剧集?”
“应该吧”,迈克伸手拿过盒子看向它的背面,“总共有五季,是吧?”
“对”,我应答着,“尽管我还是不敢相信它是以那种形式结尾的。”
我有提到过自己是个马迷吗?好吧,我开始就该把这个挑明的。我是上中学时接触到它的,故事的角色设定、情节、音乐、画面与幽默诙谐无不让我沉醉、着迷,直到全剧终。说到结尾,伙计,那可真叫个石破天惊!持续了五季的友谊、欢笑和爱最终就因为无序背叛所有小马,施了什么诅咒就消失无踪了?那个编剧脑子进水了吧!确实,一切终有曲终人散时,但他非得用这么黑暗的剧情做休止符吗?!一经播出,剧终集引起了激烈的抗议,不过编剧坚持故事就是这样结束的,没有什么好挽回的。尽管如此,整部动画的其他部分都完美无瑕,所以我不会仅仅因为一个烂结尾就抛弃我宝贵的精神寄托。
是的,我多次试图对他们三个传教,不过结果……并不是太理想。
“我最难以相信的是到现在了你对这个动画片的热情居然还没减退”,菲尔瞥一眼盒子,就好像里面装着什么邪恶的东西,“光是你试图让我们也看它就让够糟了,想象一下如果当时学校的其他人发现了会怎样!”
“你最好也别让家人看见它”,狄伦笑着道,“他们会觉得你得了失心疯的。”
我对着悲惨的现实叹口气:“至少我现在是独居,所以不用再把‘赃物’都提心吊胆地塞进玛姬(Shmangie)房间里了。”
“所以顺便问一句,她最近过得如何?”迈克问道。
我微笑:“她又晋升了,现在主管他们公司的人事!”
狄伦吹声口哨:“太牛了,安吉(Angie)!”
安吉莉娜.胡安妮塔.雷蒙多,也就是我亲爱的老姐。我叫她玛姬,其他人则叫她安吉。小时候我们曾傻傻地将“ma-”音加到一切单词上,随后我们的昵称就这么出现了:马赫与玛姬。我们一直亲密无间,而《我的小马驹》则要数维系我们姐弟情谊的坚实桥梁。我们曾一起熬夜以便收看最新剧集,无休止地争论动画的方方面面,从哪集是最好的剧集到谁是最棒的小马。玛姬在很多方面都极像瑞瑞,巧的是瑞瑞恰好就是她最喜欢的小马。她曾试图进军时尚界,但在发现艺校费用太过昂贵时便放弃了。
“我真希望你们几个能试上几集”,我将盒子放到一边,“我们还可以就此展开讨论呢!”
对面三人全部陷入沉默,狄伦起身收拾桌上的纸,并将它们团成球状。“我来代表我们三个陈述观点吧:除非拿刀架我们脖子上,否则我们不会跟你的卡通小马扯上一点关系的。”
我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所以我得威胁你喽?那好办啊。我还有你喝醉酒后穿着你妈妈的裙子跑到大街上跳舞的录像呢。”
狄伦脸变得像我的剑上的护手一样白,迈克和菲尔则在回想起我说的事后捧腹大笑。
“你说过你把它给扔了”,他喃喃道。
我真想再调戏他几下,但念及他刚刚送了我一把酷毙了的剑,我决定放他一马。
“放轻松”,我说道,“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早就把它掰成两半烧了,那股塑料烧焦的味还在我房子里盘亘了好几天!”
狄伦显而易见地松懈下来。确实,他喜欢做疯狂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男子汉形象。我们有时会拿这开开玩笑,但从未做过什么会让他颜面扫地的事。
“哦,马赫的完了”,菲尔两眼放光,“现在轮到我啦!”
“是的”,我将我的礼物递给他,“打开吧。”
剩下的礼物交换环节持续了大约20分钟。他们三个看起来都很喜欢我给他们买的游戏级电脑器件,不过考虑到我事先已经问过他们想要什么礼物,这完全在情理之中。我向来不喜欢去猜测别人的兴趣,毕竟,猜错了买成别人不喜欢的东西的可能性总是会有的;更糟糕的是那种虽然东西买对了,可礼物的牌子没买对的情况。所以先问好别人想要什么再去买总是更稳妥些,你会觉得这样抹杀了交换礼物的乐趣,但在我看来规避的损失完全抵得过风险。
我们回到客厅开始边吃披萨边玩游戏,沉浸在刺激的对抗与默契的合作中。好吧,这听起来很无聊,可你知道吗,过去上学时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买新游戏的路上。当然,电子游戏不是我们的全部,我们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喜好未与他人分享,比如我就很喜欢小马。我们也一起干年轻人们都会去干的事,比如看电影啦、远足啦、滑雪啦,等等等等。但要说一旦哪个周五晚上我们都有空,那肯定要事先囤积好零食和咖啡,然后通宵玩他个一晚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