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支队伍的护卫都死绝了,只要人质还在,面对多少牺牲,他都不会多眨一眼!更何况,中狮极有可能受到了敌方控制!这种时候,只有迅速断腕,才是最安全的!
“知雨,小东西……再会!”“中狮”笑得苍凉又温柔,踉跄着后退两步,大力撞开车门,故意往马臀上借力一脚,大喝一声“驾!快走!”便毫不犹豫地滚落了茫茫大雪中!
“哥哥!不要!哥哥!你回来!啊!”
知雨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孤独地留在了怒吼的风雪之中!
她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发疯了般往外扑去!可后颈一下钝痛,眼前一黑,就失了知觉!
暴风狂雪,凛冽异常!
马儿们跑得吃力,车厢也摇晃地厉害!
孙以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关紧了车门。转头又见原本瑟缩的人质也莫名晕了,吓得赶紧去探他的鼻息!
确认小命无虞,应该是受低温影响而造成的暂时性昏厥,这才松了口气!将中狮留下的衣袍,好好盖在了小丫头身上!
马车渐行渐远,再难走的路,没了某人,也会慢慢好走起来!
因为这场风雪来得太过突然,并未来得及在地上积起多厚!也因为下雪的初衷得到了满足!
“老咸鱼!滚出来!”从旋安全落地,先是恼火地冲着空中轻斥一句,随即又去拍衣摆上遍染的雪花。耳后刮过的风,带来一股熟悉的香味。令他心头一紧,转身就栽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风雪至,迎归人。敢问归人,归不归?”从禹沙哑沉闷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响在从旋耳边,与以往截然不同,但饱含的温柔情愫却是相同!
“归不归?我归你个冰窟窿!”
暴躁的双手狠狠捏向面前的两侧腰身,从禹没躲,还希望他能多用点劲儿!只要从旋撒完了气,自己的将他弄丢的愧疚,也能少上几分!
“小冒失鬼,那么高的马车也敢随便跳!就不怕崴伤脚吗?”
“管你自己吧!你从哪儿逃出来的?是谁干的?”从旋别扭着将人推开,却在看见他脸的时候,又退了两步!一阵没由来的心悸,使他险些失去全部力气!好勉强才不至于跌倒!
“哼!你这什么眼神,换张脸就不认得了?可你就算化成了水,我也找得到你!”
左腕上的红玉髓冰冷刺骨,仿佛呼应着原主的话语一般,极尽强势地侵略着从旋的感知!令他疼痛苏麻,连化形都维持不住,白光一晃,便脚步虚浮着显露了真身!
“第五从禹!你再乱折腾,小心我给你叉去烤了下酒!”
从禹淡笑着无视眼前人的威胁,大步上前就将站不稳的人打横抱了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久到此刻,他竟想找个地方,做些更亲密的事情!
“你要带我去哪儿?不行!你必须立刻带我跟上那辆马车!要不是怕你乱来,我才不会出来!坐马车办事,多么省力!偏你这个不过脑子的霸道咸鱼!净坏我事!”
从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气愤地张口就咬在他的肩头,后又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嘴里说着强势的话,又不想看他那张陌生的脸。
“中狮”的一身戎装,现下套在她的身上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了。两只护臂更是在刚才被抱的时候滑落到了雪地里。
她实在很想马上换回自己的衣裳,只因身处陌生之地,面对“陌生”的熟人,总要找回一些自己熟悉东西,才叫她那些许有安全感!
流落至今,她的每一步行动都很从容。但不知为何,与从禹相遇之后,她的心底就涌起了不可名状的委屈。
或许是因为问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也或许是因为在她心里高高摆着的城主,竟也会被人暗算,落得这副模样!
“先跟我回军营!部署好再行动!”从禹大步往前,感受着肩头的刺痛,只觉得体内一阵麻痒,转而又变得燥热不已!
“不行!那车里有我的替身和棋子,离远了会失控的!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你先跟上,我仔细讲与你听!”
从禹停步低头,却迟迟等不来她抬眸相望的眼神,心底不免涌现出些许失落!脚下最终还是如了她之所愿!
但看见她手上的“珑魂玉戒”,心里还是安慰了些,“有面具吗?给我找一个戴上。”
从旋微怔,他注意到了?自己不知为何,意识里就是不想面对他这张脸。
“面具没有,只有帷帽!”白光一闪,白纱飘扬。
从禹遮住脸后,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下来!他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其实,从旋完全可以为从禹使用万化之术,暂时将他变回原先的,甚至其他的脸。
但她不想!脑海中仿佛有个小人在疯狂地呐喊,警告着一旦失去这份疏离感,两人之间一定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马车去的不远,我们就在风雪里跟着,这样比较隐蔽。现在告诉我,先前发生了什么?”
“嗯……几日前,你突然出现在桦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