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缤问及爹爹去了哪里的时候,云梦便道:“他去了西方大漠,过几年就会回来的。”
陆缤还会问云梦,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爹爹是不是死了?
云梦每次都说下次来的时候就带爹爹来见她,可每次又都是她一人,这次也不例外。
“师尊,爹爹还是没有来吗?”陆缤小声问道。
云梦看着这个小女孩,心中忽然生出怜爱,抱着孩子道:
“缤儿,你爹爹已经回来了,可是他有事走不开,再等等吧,他处理完事情就会来看缤儿的。”
孩子咬着嘴唇点点头,虽然面上还是冷冰冰的,可是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最后问道:“我爹爹是不是死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会的,她只是被坏人抓走……”
话一出口,云梦立刻捂住嘴巴,她一时激动,竟将实情说了出来。
陆缤闻言,也不哭闹,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云梦抱着孩子,心想这孩子也真能忍。
刚放开陆缤,抬头看去,却见孩子满脸泪水,抽泣道:
“师尊,是谁抓走了爹爹,我们一起去救他好不好。”
孩子一哭,云梦也慌了手脚,赶忙抱住陆缤道:
“缤儿乖,师尊这就去救她,你爹爹修为那么高,肯定不会有事,你在这里好好练功,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他来见缤儿。”
云梦说完,也忍不住眼泪汪汪。
“师尊,这一次…这一次…这次是真的吧,爹爹一定会来看我对不对?”
陆缤努力向云梦求证。
云梦不住点头道:“是真的,爹爹这次一定会来的。”
这也不知是陆缤第几次管云梦要爹了,要是让天行知道云梦给他弄了这么个女儿,还不知他怎么想。
云梦离了潜龙渊,一路西行,径往天泉谷飞去。
自栖梧岛一别,许久未见雪漫天,想到即将与师尊相见,云梦心中只觉一阵欢欣。
大白猿正在院中捣鼓花草,见了云梦,早咿咿呀呀跑去向主人禀报。
“师尊,弟子回来了。”云梦走到门前躬身道。
雪漫天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你去了趟东海,倒是学得些礼数,进来。”
推门进去,云梦就变得没脸没皮起来,提着矮几上的酒坛就灌了几口。
雪漫天看着她,怪道:“刚说你学得些礼数,这就放肆了,怎的跟牛饮水一般?”
“呵呵呵”云梦一阵娇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师尊,要说大白猿酿这果酒的滋味就是不错,我可一年多没喝上了,馋死我了。”
雪漫天道:“喝上瘾了不成?下次出去的时候自个儿带些,还好此处没人,不然要说我教徒无方了。”
云梦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抹着嘴道:
“师尊,天泉谷什么时候来过访客?叫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事吧?”
雪漫天抬杯子抿了一口,道:“明日再说。”
要说天泉谷最令云梦难以忘怀的,还是雪山温泉。
栖梧岛的深山里也有温泉,但东海天气太热,泡温泉终不畅快。
在冰天雪地中泡温泉,颇有些“冰炭同炉”之感。
只要在天泉谷,云梦几乎每天必泡,泡完温泉,着一件薄纱,披散着头发便去找师尊下棋。
进屋便闻一阵熏香,云梦端着棋盘,一放下便见雪漫天满脸黑线。
眉头紧皱道:“云梦,去把衣服换了,我说过多少次,衣衫不整就往我这儿跑,虽是师徒,终有男女之别。”
她自小在无极山颠长大,也没接触过异性。
对于人间的那些男女之别,男欢女爱素来都是隔膜的。
在雪漫天的教导之下才渐渐懂得了些男女之事。
这么大一个女徒弟,还要雪漫天教他男女之别,当真难为情。
天泉谷的朝阳来的很早,凡间还笼罩在黑夜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迎来了清晨第一缕阳光。
虽然天亮得早,但是天黑却很晚,山下的无极派已经笼罩于夜幕之中,这里仍可见西方晚霞。
天刚刚亮起的时候,一道墨绿剑光降落在小院之中。
大白猿咿咿呀呀叫着奔过去,扑通一声跪倒,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云梦就在这时睁开眼睛,出门一看,却是个灰袍白发的道士。
“仙姑,在下无极派奇灵子,特来求见雪漫天前辈。”
奇灵子怀中抱着一只小白猿,看到地上那只大白猿时,吱吱叫着跳了下来,一下扑到大白猿怀里。
“云梦,代为师延客。”雪漫天只在远处唤一声。
云梦请客入内,奇灵子深深一躬,跟着云梦进了竹舍。
奇灵子盘腿坐下,躬身道:
“前辈,三十年期满,弟子特来候命。”
雪漫天点头道:“好,你也将功行圆满了吧。”
奇灵子道:“承蒙前辈指点,这两年又得恩师点拨,似乎也可勉强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