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拿完油卡出去那天,他不知道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夜里回到家,被提前守在客厅等他的祁绅教训过后,连夜搬出南宫飞往京市,跟逃难的有一拼。
方知有心询问,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且她连祁琛的联系方式也没有。
餐厅上方光影如柱,倾泻而下。
方知一手刀,一手叉。
她用叉子不停戳着白色瓷盘里仅剩的一个西兰花,思想早已跑远。毕竟饭桌上少个话多的人,她突然有些不习惯。
银器叉子和盘子丁零当啷响,祁绅不由侧头看了发出这种动静的少女片刻,开口问道:“知知吃饱了吗?”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也没有给出反应,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方知这才发现盘子里被她戳得细碎的西兰花,她讪讪放下手里的刀叉,如梦初醒得看向男人,“怎么了?哥哥?”
祁绅耐着性子又问了遍。
“吃饱了。”
“好。”他抽出餐巾纸,伸手正要为她擦拭着唇瓣。方知拦住他的胳膊,捏住他手里的纸巾,“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祁绅也不强求,施施然松手。
他挽起袖口,眼睫下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转头对方知温声道:“知知上楼换衣服,今晚跟哥哥出去。”
方知闻言擦嘴的手一顿,先是惊讶,将情绪敛去后,有些忐忑的问道:
“哥哥,我们要去哪?”
他不是没带她出去过,但是大多时候都是白天,唯一一次晚上带她出去就是那年的汀水萃馆。整个包厢四个大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说是好兄弟,但彼此之间讲话的时候剑拔弩张,各个看起来都不好惹,她坐在一旁承受四倍压力。
如果还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剩下的全是他那几个朋友的话......
嗯,她还不如不去。
“紧张什么?哥哥又不是要把你带出去卖了。”祁绅温柔笑着打趣她,“再说哥哥就算破产了,也舍不得卖掉知知。”
方知被他调侃得小脸一红,眼睛看着男人线条优越清晰的下颌,小声喃喃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再说他怎么会破产呢?
她再不关注财经方面的信息,也看到过媒体已经将他捧成投资界的一把手。
以前他的照片还会占据头版头条,虽然之后都被及时撤了下来,但仍有不少人见到过,她甚至听见班里女生私下讨论富豪公子哥时提起过他,和他的朋友。
“又在哥哥面前跑神?”祁绅声线温淡,等女孩抬头时拉过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将她攥成拳头的小手打开,取出里面被揉捏成一团的纸,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不等方知回话,祁绅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还不去换衣服?是想让哥哥亲手替你换?”目光自上而下掠过她的衣服。
v领的浅色居家服露出若隐若现,漂亮的锁骨处,弯腰时不注意,潜藏在衣服下柔软连绵的沟壑就会被人看去些许。
他下班回来,知知已经在餐厅,他刚发现她穿出来的是这件睡衣。
环顾了下四周的佣人,男人镜片下的眸子浮动暗芒,弯弯唇轻笑道:“算了,我陪知知一块上去挑衣服。”
方知本想拒绝,祁绅又补充了句,“刚好哥哥也要换套衣服。”
但瞧见男人盯着她的衣服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后,她又将话咽回去,点点头。
方知跟着他身后上楼,看了看男人的背影,随后垂眸在想哥哥的控制欲大概因为她这件睡衣又犯了。但她买这套睡衣时,他明明也在旁边看着......
“知知,走快点。”
温润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方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落后男人一截。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唇畔噙着斯文的弧度正注视着她。屋门大开,扶在门框的手肤色冷白,手背脉络分明,指节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