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左子涵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云月。”
上官云月始终整理着被褥,在左子涵的眼前脱下喜服,掏出里面备好的喜剪,挽起衣袖,在胳膊上用剪刀划出一条伤口。
“云月!你……”当左子涵发觉她的用意,已经来不及阻止,上官云月已经割破自己的手臂。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滴在榻垫上,绽放开一朵艳红血花。
“为何不让我来?”左子涵忙给她止血包扎。
上官云月不言不语,对左子涵的话置若罔闻。
重新打好热水进来的如雪,见到左子涵正给大小姐包扎手臂的伤口,她紧张的放下水盆,跑到榻前担忧问:“大小姐,你怎突然受伤了?”当低眼看到榻垫上的那抹血迹,她顿时闭紧了嘴巴。
两人在新房一番梳理打扮,早已过了请安时辰。
不过上官邢心情好,坐在厅上悠闲喝着茶。
二夫人坐在他一旁,面带微笑。
其他几房夫人也都一一坐在下方,四夫人和五夫人等的有些不耐烦,这都快巳时了,还不见那对新人过来。
坐不住归坐不住,她们两人可不敢多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三夫人怀有自己的心事,没有顾得上等候多时,她一直在琢磨昨日女儿的那句话。
在想到新姑爷那俊俏过分的容貌,当真是一时难辨男女。
终于,一对新婚夫妻姗姗出现,上官邢见自己宝贝女儿面容略显憔悴,直道昨晚是两小夫妇闹腾过度。
“云月,给爹请安!”
“子涵,给爹请安!”
“好好好……”上官邢含笑接过两人递上的茶,饮了一口,给左子涵和上官云月每人一个锦袋。
“涵儿,月儿自幼体弱,你晚上可要担待体谅些,虽说新婚燕尔,还是要多多注意月儿身体才行。”
“咳咳!老爷!”刚接茶喝上一口的二夫人,被呛了一口茶水。
嗔怒的瞪一眼自家老爷,这个为老不尊的,女儿家的房事他都要管。
左子涵一张脸涨的通红,跪在地上都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爹爹!”这话上官云月听的也是面红耳赤。
虽说她已知左子涵是女子身份,可是那方面的事情,她在一些书籍上,也只是偷瞄过两眼,现在被爹大庭广众之下一说,让她脸上臊的火热。
且在婚前,二娘就给她塞过两本闺中房事,也给她简单描述过内容,当时她就听的面红耳赤,之后直接塞衣箱柜中。
“哈哈……”上官邢仰头大笑:“只要你们早早给爹爹生下个大胖小子,爹爹就不再多说,不再多说。”
“爹爹!你还说!”上官云月烧的脸颊通红,恨不得立刻夺门而逃。
且两个女子要怎么生?真是让她又羞又愧。
左子涵尴尬的真想一头轧进地底,她的脸颊也是红的好似蒸熟的烧肉。
好不容易结束了尴尬、又让人想死的请安后。左子涵绷着一张羞红俊脸,速速回了她跟上官云月的新房院落。
二夫人却在左子涵刚回到院落房中,她后脚便跟进房内。
“子涵。”
“啊,二娘。”左子涵刚提着茶壶浇灭脸上热潮,就被不知何时进来的二夫人、吓的心跳漏了一拍,茶壶都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二夫人温和的笑着,看着这个腼腆且容易羞涩的少姑爷,柔声道:“别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
“嗯,二娘,您坐。”左子涵乖巧的给她亲自倒上杯茶水,站立一旁。
她不知道二夫人此来有什么目的,只能等候她下文。
二夫人却只是悠闲喝茶,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眼睛却瞄到了榻上,见到那刺目的一抹殷红,满意的笑了。
“姑爷,你跟大小姐的被褥榻垫,就让奴婢拿去清洗吧,一会奴婢,在给你们换张新的来。”
“哦,好……好的!”左子涵看榻上那鲜红一幕,瞬时明白二夫人是特意来检查的,脸上不觉又烧红一片。
二夫人看了那落红的榻垫一眼,缓缓道:“姑爷和小姐都要好好补补身子,都说新婚之夜最伤身,待会红嫣,你到厨房熬煮补血的乌鸡汤,给大小姐和姑爷送来。”
“是的,夫人。”
左子涵闻言脸瞬间烧成猪肝色。可还得扯着嘴角笑答:“有劳红嫣姐姐。”
听到俊俏姑爷叫自己一声姐姐,红嫣一张清秀的脸上,也有一抹红霞袭上:“姑爷,直呼奴婢红嫣就好。”
上官云月送完请安茶,乖巧的躲到二妹那里偷个清闲。
她早算准,二娘会跑到她的阁楼检查,又要说一些面红耳赤的话。
二夫人看着羞红脸的左子涵,问:“姑爷,府上可还有些什么人?”
这孩子都已经过人事,却还如此腼腆害羞,真不知是好是坏。
月儿那鬼丫头,他怕是管制不住,只怕只能是被云月欺负的那一个。
二夫人在心里摇头轻笑。
听二夫人如此一问,当真问的左子涵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她思量半晌。才笑道:“除却爹娘外,只有,只有一个弟弟。”说到弟弟两字,左子涵心中有些怅然。
不知他知道自己已入赘上官府,会不会在府上打闹一番?
“姑爷……姑爷。”这还问着话,左子涵就陷入自己的思绪,二夫人只以为她是昨夜太累所致。
“嗯,二娘,您刚说什么?”左子涵尴尬的看向二夫人。
见左子涵一脸尴尬,二夫人摇头轻笑:“好啦,姑爷还是好生歇息着,不要太过疲劳,对身子不好。红嫣,我们回前院吧。”
“是……是二娘!我送您。”左子涵赶忙起身恭送。
等到二夫人走远,左子涵才放松紧绷的情绪垮坐在桌边,给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倒茶灌进肚中,只为缓和一直灼烧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