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涵闻言也是面色一白,针灸之法固然厉害。
但却也又很多利弊在其中,一个不好,命就陨已,更何况是在脑部扎针。
她问:“那若是不化瘀,除却疑症,可会另有何损害?”
大夫摇头:“暂时不知。也许也只是老夫医学浅薄,诊断错误,姑爷跟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不安。”脑颅内淤血症状何其多,他不敢妄下断言,或许真是自己诊断有误。
左子涵点头也不再多想,见上官云月一直不语。她对大夫道:“那劳烦大夫,帮我开贴化瘀的药方如何?”她如此只是想安慰一下上官云月。
大夫知她深意点头:“姑爷此言可行,开贴药方,兴许可以化解淤血。”说着执笔开下一张药方,递给左子涵。
上官云月岂能不明左子涵的用意,但她也希望这贴药方真的有用,她拿过左子涵手中药,方起身相送大夫。
左子涵想要一起,却被她伸手拦下,硬压着她坐在凳上:“你等我回来,很快。”说着跟随大夫出去。
上官云月先领到前院账房结款,后又去见了上官邢,告知他自己今日所有行程,在他房中稍是陪坐一会,才方回自己庭院。
这一整日折腾下来,她好似一直都未用过膳,可她竟也不觉着饿。
当上官云月领着大夫去前院时,左子涵也没闲着,她亲自到厨房叫人端着膳食过来,就等着她回来一起用膳。
“月儿,”见到她一脸疲色,左子涵忙起身迎上去,牵着她的手柔声问:“今日累着了吧?”
“没有。”上官云月冲她浅笑,回握她的手进房。
入内,就见桌上早已摆好膳食,她心中暖意腾升,看着左子涵的目光,瞬时柔的能滴出水来。
左子涵被她看的脸颊绯红,轻声道:“我们一起用膳。”
她拉着上官云月在桌边坐下,又给她在碗里夹满菜肴,在看着她全都小口吃下,她心里洋溢的幸福感,简直都快将她淹没。
若是能一直这般长久该多好?左子涵看着上官云月,心里畅想着将来,她想等到自己功成身退后,她就亲自给云月洗衣做饭,照顾她每天的衣食起居。
见到左子涵那痴迷的目光,上官云月嘴角微微上扬,她也不打搅她,只是默默吃着她给自己夹的菜肴。
夜很长,却也很短,用过膳,二人一起沐浴完,便相拥躺在榻上。
今夜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对望彼此,直到两人都不觉间沉沉睡去。
如雪抱膝静坐榻上,想着一听隔壁动静,但今夜她们却异常平静,她也在不觉间就此睡去。
此夜,上官云月睡的不是很安稳,因为她做了个奇怪的梦,这梦让她心中钝痛窒息。
她梦见左子涵决然离她而去的身影,连眼中也毫无往日情谊只有那刺骨冰寒。
甚至时隔多年她们再相遇,左子涵依然忘记她,跟另一女子举案齐眉,更甚为那女子伤她至深,还连同那女子祸害到上官府家破人亡。
“不!……不要!……别!……不要离开我!……不要!……”梦魇中的上官云月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
但她所作挣扎都只是徒劳。
深陷梦魇中的上官云月,眼睁睁看着、那满眼轻蔑、冷笑、厌恶自己的左子涵一步步走近。
在无力挣扎中,悲绝的看向她、把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自己心窝直到末柄。
只听左子涵在她耳边如斯说:“上官云月,我要挖出你的心看一看,自始至终,你心中可有过我左子涵半分存在!”
“啊!……”深入骨髓的痛,让上官云月大喊出声。
她双手死死扣住左子涵的手腕,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着左子涵的眼里,有着解脱和绝望后的释然。
梦魇中的左子涵,对她此时模样,有的只是同那女子仰天大笑的欢畅淋漓。
“月!月!月你醒醒!醒醒可好!……”左子涵察觉到身边人动静,立时转醒过来。
她叫唤上官云月好几声,她都只是死死揪着自己胸前衣襟,面色惨白悲痛,唇边甚至溢出血迹。
“月!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左子涵疼惜的吻着她的唇,舔舐掉她唇边血迹,紧紧环抱抱住梦魇中颤抖痛苦的人儿。
上官云月低头、看向自己空缺的胸腔。
在抬头看向、还在仰天大笑的左子涵、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她虚弱的伸手恳求:“把心还给我。”
左子涵闻言停住笑、森然的看向她,在缓缓举起匕首,一刀!狠狠扎进手中跳动的心脏。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云月,冷声诉说:“我就知道,你这颗心,从来都没有过我左子涵!也从不会为我左子涵而跳动!那我就要毁掉它!……”
毁掉它三字,犹如魔音般萦绕在上官云月耳边。
“唔!不要!……”上官云月只觉心口一阵剧绞痛。
身死,她也猛的从梦魇中睁开眼,感觉到身上压着重物,唇角还被人舔舐着。
而她房中也不知何时已点燃蜡烛,她低垂眼眸,看清那舔舐自己唇角的人后。
还未从梦魇中清醒的上官云月,脑中忽的一空。
犹自受惊惧怕的她,猛然推开左子涵,大喊:“不要!离我远点!”
左子涵被她推的往旁边滚去,她抬起头,看向受惊后怕自己的上官云月,心里很是痛楚。
“你不要靠近我!滚开!”上官云月惊吓的连连后退,身体也不住轻颤。
“月,不要在……”左子涵退字还没说出口。
想着扑身上前抱她时,上官云月就已摔倒在榻下。
“月!”她忙从榻上起身奔至她身边,刚想弯腰扶她,手就被上官云月无情拍开,还有她冷然绝情的话:“滚!”
“月,你……”左子涵双眼含泪,伸出的手,还保持被拍开的姿势。
她跪地在她身前、看着冷然绝情的上官云月,心好似被万千把尖刀扎入的痛。
上官云月不再看她,而是环抱自己的双膝,把头抵在膝盖上,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依旧处在梦魇中,不住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