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玺蹙眉:“你怎么知道的?谢存正不是先帝提拔起来的?”
“是啊,但是他现在是杨太后的人。他主管殿中省,那是一切近身伺候你的。换句话说,你的吃穿住行都要过他的手。当然他不敢害你,但是你这些事都过他的手,不就是过了杨太后的手?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我如今守着禁宫,自然也安插了几个人。拼出来的。”
谢玺皱眉:“原来如此。”
“你这紫宸宫一般人插手不容易,但是就算你没有后宫,也不能由着他们乱来。”白瑜道。
“我知道了。”
“你也是,既然知道这回事,你方才与他呛声做什么?回头我把他调走了,难免他要说你的不是。”谢玺皱眉。
“我是你床上的人这件事你以为还能瞒着多久呢?孝期内,咱俩是死不承认就对了。孝期后,想不承认也不行。放心,我怕这个?”
谢玺叹气拉住白瑜的手:“你多暴躁的一个人,如今为我处处隐忍……”
白瑜好笑:“全是为你?我这几年在军中没改变?十九岁和十四岁的时候脾气能一样吗?我现在是侯爷,是统领,难不成随便发火打人?就算我跟你没关系,那像话吗?”
谢玺不语,心里却已经认定白瑜就是为他改变了的。
白瑜也不解释了,确实有一部分原因。但是人大了就有大了的活法。他也没那么愤世嫉俗吧?
“对了,我家里基本是都知道咱俩的事了。”白瑜简单说了几句昨日的事。
谢玺皱眉,半晌点头:“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早朝,钱币的事当然要提起。
这事简单,其实就是黄铜比例高了,有些不法商人就回收钱币去做摆件什么的。
或者是造假币去了。
不过如今流入市场的新钱不多,及时改正就好了。
皇帝本人不在乎这个打脸行为,下面臣子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先帝也一样吃过这个亏,毕竟先帝那时候可是登基七八年才反应过来。
下面人急着回收未必不是为这个,他们如今用一两银子换一千贯,回头重新铸造一下,就能净赚个二三百贯。这种买卖可不是天天有,只要上头反应过来了,改了比例,就没这好事了。
也就是新帝登基这几年,这种新币因为黄铜多过铅,所以印刷清楚,看着黄澄澄的,又好看,又气派。
新人新气象,钱币是多重要的东西。
要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在登记第一年就发新钱呢?
“暂停铸币的一切事,内里的事,着大理寺派人调查。新的钱币要先试验好,再大规模铸造。朕不用装点这个门面,首要是百姓们能拿着这个钱花。你们一切按着‘旧制’,朕也不会感激你们。朕是先帝过继的,这不是什么秘密。朕当年在燕地,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子,没什么好说的。朕不会羞于提起自己的出身。十七岁来上京城,十八岁入了宫学,学一年做了先帝的皇子太子。后头这两三年,就是朕生出几个头几只手,也不如从小就学的。”
“这皇帝怎么做,朕着实不清楚。但是先帝教导过朕,做皇帝首先不要怕被人骂。更不要想着要个好名声,但凡想着要好名声的人,往往留不下好名声。怎么做皇帝,朕不清楚,但是叫天底下的百姓吃饱饭,穿暖衣裳,这肯定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