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贞正要回话,老夫人抬手叫他住嘴:“往日里,我懒得管了。我也老了,你是朝廷的二品官员,又是个国公。也一把年纪了。只是有时候不提醒你几句我又不安心。女人们有时候见识少,倒也不是别的,自幼家里也不指望女孩子们读书做官,能盼望的只有男人。所以女人们的眼睛看不出去。”
“这些年,你和杨氏的关系,我看在眼里,也知道你们不可能好。我也不可能劝你跟她多亲近。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能指望的就不是你,而是二郎。这一点上,她有错在先,但是如今的行为倒也说得过去。”
“大郎载誉归来,又成了天子近臣。她担心二郎,担心自己将来,这些我能明白。我与你父亲之间,没有庶出的孩子,但是她的心,我明白一二。”
明白是明白,老夫人永远也不会同情杨氏。
“她既然急着叫你确定继承人,你就定吧。”
白启贞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想头。但是大郎他不在乎。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凭着自己的伤,赚来了自己的爵位。你要想家宅和睦,只能如此。二郎也好,你也不是不疼他。”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往下看的。
“是,都听您的。”
“你要看着,看好了。杨家人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如今先帝过世了,咱们家的势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他杨家如今远不如以前了,世人也别觉得咱们又瞧不起他们家了。”虽然就是瞧不起,也不是如今才瞧不起。可这世上的事就这么一回事,人言可畏啊。
“但是大郎这事,不光是他喜欢男人的事。涉及天子,杨氏一点也不能乱来,要是做错了一点,那就不是小事。”老夫人严肃道。
“是,我明白了,母亲放心吧。”白启贞何尝不担心呢?
儿子不听话,他一边希望马上把儿子掰正了,一边又得维护他这层关系。
白启贞告别了母亲,就叫人传话去了正院。
这些年,他也不是不来正院,就是来的很少。
白瑛小时候还没搬出去的时候,他是来的,只是随着白瑛搬出去,这些年来得是越发的少了。
正院里,杨氏听闻了消息,自然欢喜,可欢喜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迎接呢?
还是下面人提醒她赶紧换了一身衣裳,叫人预备好午膳等着。
白启贞也回去换了衣裳才来的。
“公爷今日回来的倒是早,朝中没什么事吗?”杨氏殷勤问道。
“有些事,也不急在一时办。”白启贞坐下来。
“那就好。”杨氏也坐下,有些尴尬。
“二郎的婚事也近了,这些时候你也忙。也要顾着身子,我看着你好像是清减了些。”这就是瞎说,白启贞就没好好观察过杨氏的生活。
但是人嘛,多久不见说你是不是瘦了啊?哪怕你胖了五十斤,你也只会觉得他是不是关心我啊?
所以杨氏就很感动:“这些时候确实睡得不太足。”
“别太忧心,下人多,你只管交代下去就是了。我明日就上折子,求个圣旨,将来等我百年之后,二郎就继承爵位。”白启贞端着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