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愣住了。

她一直要的东西，忽然得到了，反倒是有些恍惚，不真实。

“这……大郎他……”

白启贞蹙眉：“大郎有自己的路走。”

“是。”杨氏也不是真要谦让，无非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就秃噜了这么一句。

“二郎是我的嫡子，这府上的一切都要他继承。”白启贞敲打她：“这几年大郎不在家，如今回来有这份荣耀，也是他的本事。将来我老了，死了，兄弟们还不是要互相扶持？光继承爵位有什么用？二郎要想往上走，且要些年月。他们兄弟关系好，日后才能互相帮衬。这些年，大郎对你可有什么不敬？”

“自然没有，大郎很好。”杨氏忙道。

“那就是，你做嫡母的更要知道大度。他自己挣的爵位，对白家来说不也是好事？白家子弟里头，小的那几个不知道，大的就这么几个出息的。你自己的儿子日后也要人帮。别光想着杨家。到底不是同姓，二郎和你是不一样的。”

“这话我都记住了。日后我定会多关心大郎和……反正我一定会关心他们的。”她想说宋妹妹来着，到底是没敢。

刚嫁进来那会她这么叫了几次，叫几次白启贞就生气几次。

那时候她以为白启贞是对宋氏情深，就越发的要刺激他们。

后来才发现也不是。但是如今也一把年岁了，明知道男人不爱听还非得说是图什么呢？

反正这些年，白启贞也不去清辉院。

白启贞与宋氏的感情就那样，一直在一起的话，也就是个相敬如宾。

可是他就是见不得杨氏说什么宋妹妹。小人得志。

“大郎没有别的，他的性子你也清楚。清辉院里，你就别碰。宋氏自己有诰命，也不必你管她的生活。过去的事对错就不说了，日后咱们这一家子要好好过日子。等二郎成婚后，很快你也要抱孙子了。不能再叫小一辈的人拿这些事说嘴。”

“是。我都记住了。”杨氏有些难堪，到底还是应了。

“也该用膳了，不说了。”白启贞其实说完就想走，可那也太过了，还是吃个饭再说吧。

晚上的时候，白瑛回来就被叫去了正院。杨氏欢喜的与他说了这些话：“你父亲总算是松了口，到底大郎也比不得你，你是嫡子。”

按说听了这话，白瑛应该高兴的。

可事实上，他虽然是笑着的，但内心里却又怎么也不能真的高兴起来。

他如今也不是十来岁时候了，虽然他一直坚信自己迟早是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如今，看着大哥靠自己拼出了身份和地位，他却只能依靠父亲……

这心里，就怎么想都觉得惭愧，或者说是羞愧。

而且随着年龄渐渐增大，他也明白了许多以前没想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