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守粮船的义军头领,踢开脚下义军士兵的尸体,手执长枪,一步一步走向陈子豪。
“放下枪,饶你不死。”陈子豪大喊。
“想夺我粮船,我跟你拼了!”义军头领呐喊着,举枪刺向陈子豪,“啊——”
陈子豪不慌不忙,侧身一闪,顺势抓住枪头,猛一用力,夺下长枪,义军头领没了武器,转身跳入江中,陈子豪举起手中的长枪奋力掷去,枪头刺穿头领的后背,头领挣扎了一下,沉入江中。
“快,把粮船运回城内。”陈子豪大喊。
粮船启锚,军士们划着船,向城里方向驶去。
醉仙楼内,传令军士快步踏着楼梯,奔向楼上的雅间。房间内,刘基、白景亮正举杯畅饮,传令军士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城下方寇攻势凶猛。”传令军士禀报。
白景亮看了看刘基说:“刘大人……这城门吃紧,我还是亲自去看看……”
“何须白大人亲去,”刘基笑了笑说,“我一纸书信,方寇自会退去。”
“一纸书信……”白景亮疑惑地问,“方寇就会退去?”
“叶安,”刘基喊道,“拿纸笔——”
叶安拿纸笔进来。刘基接过,放在桌案一角上书写:礼收毕 饮酒酣 不能亲送 请自回。书毕,交给叶安。
“叶安,”刘基说,“你走一趟,把此书信送于那匪首。”
“是!”叶安带着书信离开、
“就这几个字,方寇就会退去?”白景亮有些不信。
刘基信心满满地说:“白大人尽可放心,方寇阅此信后必退。”
白景亮满脸疑惑。
台州西城门外。战事稍歇。城下,义军士兵正在整理钩索,捆绑云梯,准备下一波攻城。城上,林知事领叶安来到城门楼。
叶安看了看城下,大喝:“匪首听着!”
城下霎时安静下来。义军士兵纷纷注视着城门楼。
方国璋正躲在城门外的一棵大树下,他看了看城上,问:“城上喊话者是何人?”
丘楠说:“倒像是个下人。”
“下人?”方国璋问,“官军想耍什么花招?”
“二将军不必在意,”丘楠说:“且听他怎么说。”
叶安高声说:“我家老爷正与白大人饮酒,尔等不得打扰,速速退去。”
方国璋大怒:“一个下人竟说出这等话来,看我……”
话未说完,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冲方国璋射来,方国璋侧身一躲,箭头射中身后的树干。方国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一看,箭头带着一封书信。侍卫走过去,把信取下。
“将军,箭上附有一封官军书信。”侍卫上前禀报。
“书信?”方国璋说,“呈上来。”
“是。”侍卫呈上书信。
方国璋打开书信,借着火把的光观看,不觉读出声来,“礼收毕,饮酒酣,不能亲送,请自回!”方国璋转向丘楠,问:“此信何意?”
丘楠接过书信,看后大惊说:“将军,果如明善将军所料,刘伯温已安然到达台州,现正在城中饮酒!”
“刘伯温已到台州?”方国璋问,“先生如何得知?”
“刚才城上那下人说,他家老爷正与白大人饮酒……我料想,他所说的‘老爷’也许是刘伯温。”丘楠说,“再看信中字迹,果真是刘伯温,确信无疑!”
方国璋问:“先生识得刘伯温字迹?”
丘楠说:“刘伯温乃浙东名士,其字迹江南之士无人不识!”
“哦,”方国璋说,“如此说来,刘伯温就在城里。”
“必在城内。”丘楠突然一拍脑门,大惊说,“不好!”
“丘先生,何事惊诧?”方国璋问。
“粮……粮……粮船……”丘楠结结巴巴地说。
“粮船怎么了?”方国璋问。
“粮船……粮船恐被刘伯温所劫!”丘楠说。
“粮船被劫?”方国璋问,“先生如何得知粮船被劫?”
丘楠说:“信中所书‘礼收毕’,这‘礼’,必是我军江畔之粮船。二将军,快快传令,退往江畔,夺回粮船。”
“啊!”方国璋大喊:“传我军令:停止攻城,杀回江边,夺回粮船。”
传令士兵答道:“是!”
台州城,水门外。陈子豪、阿坚、阿才三人站在船头,身后是刚刚从江边义军手中缴获的粮船,船队浩浩荡荡地向城里驶去。
阿坚回头看了看长长的船队,高兴地说:“想不到,我们刚到,方寇就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陈子豪笑着说:“那是方寇看我们刘大人一路辛苦,特来孝敬的。”
众人一起大笑:“呵呵呵呵。”
阿才说:“不知道西城门那边打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陈子豪说,“我们夺了粮船,城门那边的方寇自会退去。”
“子豪,你这么肯定?”阿坚问。
“当然,”陈子豪说,“刘大人这计叫‘一箭双雕’,既劫了方寇的粮船,又解了城门之围。”
“哇,子豪,”阿才惊讶地说,“真了不起,你懂的这么多!”
“这算什么,”陈子豪说,“跟着刘大人这么久,连这点都不懂,不是白跟了吗?”
众人大笑:“呵呵呵呵。”
船队驶近了台州水门。阿坚指着城门说:“到水门了。”
“向守城军士发令。”陈子豪命令道。
司旗军士走到船头,挥动令旗,城上军士挥旗回应。城门慢慢打开。
陈子豪大喊:“进城!”
船队从水门进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