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士兵笑笑说:“这差使虽苦点,可无性命之忧呀!”
“性命之忧?”高个子士兵问。
“你还不知道吧,”年长士兵说,“官军已进至前寨门下,不日就要有一场血战。”
“哦……”高个子士兵点了点头。
运水的头领走了过来。
“你二人竟在此偷懒,”头领举起马鞭呵斥,“还不快去取水!”
“我这就去取水,就去取水……”高个子士兵提起木桶,走到湖畔取水。
湖畔树林,浓密的灌木枝叶被轻轻扒开,露出了两双机警的眼睛。
阿坚向湖畔的方向努嘴示意:“看,马垟寨的贼寇正在湖畔取水。”
“果然如叶大人所料,”陈子豪说,“寨中饮水都取自这湖中。”
“子豪,动手吧。”阿坚说。
“嗯,”陈子豪点点头说,“我从正面,你率弟兄从四周……”
陈子豪做了一个包抄合围的手势。
“嗯,阿坚明白。”
陈子豪和阿坚的面孔又隐藏在浓密的枝叶中。
湖畔,义军的运水车已装满。义军士兵有的在套牛,有的在整理水车。运水头领举着马鞭来回巡查。
“别磨磨蹭蹭的,”头领喝斥,“快点套上牛,准备赶车启程!”
陈子豪突然从树丛中跃出,一把利剑架上运水头领的脖颈。阿坚、阿才也率义勇从四面冲出,把义军围在中间。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头领两腿瑟瑟发抖,不停地求饶。
“饶命不难,”陈子豪说,“听我吩咐。”
头领结结巴巴地说:“壮士只管……吩咐……只管……吩咐……”
“好,”陈子豪说,“跟你借一样东西!”
“借什么?”头领问,“壮士……要什么……只管说,只要……只要是小的有的……”
“借你进寨的腰牌!”陈子豪说。
“好说……好说……”头领哆哆嗦嗦地向腰间摸索。
“快点!”陈子豪厉声喝道。
头领摸出腰牌说:“给……给……”
陈子豪接过腰牌,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看。头领突然挣脱,向寨子方向一路狂奔。
“子豪,我去追。”阿坚转身欲追。
“阿坚,不用追,”陈子豪满怀自信地说,“他逃不掉。”
陈子豪一舒手腕,袖中露出一把飞刀,随手甩出,一道寒光刺向奔逃的头领,只听一声惨叫,头领慢慢倒在地上。陈子豪转身走向身旁的一辆运水车,车上高个子士兵紧张地躲到年长士兵的身后。
“壮士,莫要伤害他们。”年长的士兵指着身后的士兵说,“这些都是苦命的兄弟。”
“我不会伤害你们。”陈子豪前后看了看说,“我与你们一样也是苦命之人。”
“同是苦命之人,还有何话说。”年长的士兵说,“壮士要我等做什么,只管吩咐。”
陈子豪指了指运水牛车说:“要借这牛车一用。”
“好说,好说。”年长的士兵回头对身后的士兵说,“弟兄们,将牛车借壮士一用。”
义军士兵纷纷下了牛车。
马垟寨,后寨门。
陈子豪与部下身着义军服装,赶着牛车来到马垟寨后寨门,停了下来。陈子豪冲着寨门大喊:“快开寨门!”
守门头领和士兵从寨墙上探出身子,向下张望。
“下边何人?”守门头领问。
“送水的弟兄。”陈子豪说,“取水刚回来。”
“送水的弟兄?”守门头领问,“为何这么晚了才回寨?”
“车辕断了,耽误了点儿路。”陈子豪掏出腰牌,晃了晃说,“这是腰牌。”
“腰牌扔上来。”守门头领说。
“好咧。”陈子豪把腰牌向寨墙上扔去。
守门头领接过腰牌,仔细查验了一番,转向身边的士兵说:“是送水的弟兄,去打开寨门。”
“是。”
义军士兵打开寨门,陈子豪率义勇赶着牛车进了寨门。
陈子豪等人赶着牛车沿着马垟寨中主道前行。寨内静悄悄的,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车队停了下来。
“阿坚,我率一队人马去夺正门,”陈子豪回头悄悄地对阿坚说,“你率一队人马去烧草料场。”
“是。”阿坚答道。
陈子豪向身后一招手,说:“随我去正门。”
一队义勇从牛车上跳下,跟随陈子豪向正门走。
阿坚一挥牛鞭,说:“走,随我去草料场。”
阿才等人赶着牛车,随着阿坚向草料场走去。
马垟寨正门紧闭,一名头领带着几名士兵守护在寨门两侧。看见陈子豪率义勇走了过来,头领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声问:“何人?”
“换哨的弟兄。”陈子豪说。
“换哨……”头领来回打量了陈子豪一番,说,“换哨还差半个时辰呢,兄弟怎么这么着急呀?”
“时辰已到,只是兄弟你还不知!”陈子豪说。
“我早已知道,”头领冷笑着说,“你分明就是一奸细!”
头领取出腰间的号角,就要吹响。陈子豪扑到头领面前,挥臂一击,头领倒了下去。义勇一拥而上,将其他几名士兵围了起来。
众士兵纷纷跪下哀求:“官军老爷饶命,官军老爷饶命……”
“饶命可以,”陈子豪说,“快打开寨门。”
一名士兵哆哆嗦嗦取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寨门,寨外埋伏的官军一拥而入……